付惊楼也慌了,口不择言地安慰李轻池:
“没事,毁容了,就更像骑士。”
这下李轻池哭得更凶了,木棍也不要了,哭得涕泗横流,声泪俱下:
“骑士这么丑,那我不要当骑士了。”
当然后面李轻池并没有毁容,那点儿印子在几天之后就消干净了,但这件糗事在日后被罗文丽当做笑话反复提起,一度让李轻池很没有面子。
他后面又帮付惊楼打过不少架。
付惊楼记得很清楚,一共是8次,其中有一次没打成,对方太彪悍,两个人审时度势,声东击西,等对方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一溜烟地跑远了。
但因为李轻池每一次的出手都很宝贵,所以付惊楼还是将其算作一次对自己的出手相助。
无论如何,这对付惊楼来说,也是很值得铭记的一次经历。
与此同时,他也在告诉自己,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让自己不被欺负,李轻池不用再帮助他,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保护李轻池。
这样的信念支撑付惊楼度过很多个日夜,他喝下那些难以下咽的中药,每顿吃三碗米饭,坚持跑步,等到了大一些的时候,他开始锻炼,泡健身房,催着自己赶紧长大,变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自小学毕业那年,他的个子猛地蹿了一节,然后就像春雨的竹笋一样,节节攀升,初三那年,已经追平李轻池。
等到了高中,李轻池开始用仰视的角度看付惊楼,往后所有的日子里,付惊楼都成为保护的那一方。
虽然李轻池大多数时候也不用他做些什么。付惊楼是很想回到第十岁那年,他能够拼尽全力,保护对方,就像李轻池做的那样。
可时间也不会跟着人走。
于是付惊楼只好将那些宝贵的记忆统统铭记,印在时间画廊里,随时随地都带着。带着他们的年少无知,像带着爱人无敌的李轻池。
2。
距离付莒与秦之兰的争吵过后几天,李轻池再听到他们的消息,是从罗文丽口中。
付莒又拖着行李箱步履匆匆地回到他熟悉的工作中,而秦之兰似乎也离开家,不知又是去哪个省市出差。
“他们总这么耗着,不累?”李轻池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手里捧着半个西瓜挖了一勺子,旁边坐着正在给自己修指甲的罗文丽。
罗文丽凝着视线,仔仔细细用锉刀一点点磨着指甲边缘,沙沙声和外面的知了叫声混杂在一起,她瞥李轻池一眼:
“那不然怎么办,离婚吗?”
李轻池咬了一口饱满多汁的瓜瓤,口腔中霎时汁水四溅,透着冰冻过后的凉意,他眉梢一扬,理所当然道:
“对啊,覃姨不是每年都吵着要离婚吗,她俩本来就不着家,哪次回来不折腾一圈?自己不嫌烦也别给付惊楼找不愉快啊。”
罗文丽放下手里的锉刀,眉眼都浅浅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怎么一直不待见覃之兰,是因为她刚来就把你吓得做噩梦了?”
“不只是这个原因,”李轻池无头无尾地回了句,低头将西瓜瓤全部刮了下来,堆在中间。
心里却在想,那只是个开始。
覃之兰身上总带着一种让毛头小子害怕的东西,李轻池原来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觉得对方过于严肃,不苟言笑,很难亲近。
但后来,他发现覃之兰的强势是刻在骨子里的,可对自己的儿子却半点儿不上心。
七岁的付惊楼要一个人应对很多事情,生病了、被欺负了也找不到家长,因为覃之兰总是很忙。
忙天忙地,却偏偏把自己儿子给忘记了。
那时候李轻池就觉出一个道理,覃之兰可能是很优秀的老师与员工,但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