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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比思扯了扯嘴角，没有因为被欺骗而愤怒，他神色淡漠，只是搂住米娅的手紧了紧，“只不过是不够强而已，否则现在这样的就是你们了。”

玛丽一滞，胸口好像被洇湿的棉花牢牢堵住了一样，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去说些假大空的话，只是淡淡说道，“那就扯平了，你们走吧。”

比思和米娅两人相互依靠离开了这里，玛丽久久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一大一小身影没有回头。

“流星街和外面不一样。”身后传来伊路米淡淡的声音，“这里的孩子也不一样。”

玛丽没有回头，她轻声开口，“没有不一样，孩子也都是孩子。”

“只是活路太少了。”她轻声。

“流星街长老会会保障他们活到14岁，超过14岁后，就要自己谋生，当他们捡垃圾养活不了自己的时候，他们就会加入□□，然后继续做他们做惯的这些事情。”伊路米说道。

“我做杀手是天职，流星街人劫掠抢夺也是天职。”他眸色深沉，不知是不是想起了离家的奇犽，淡淡开口，“天职罢了。”

玛丽摇头，“没有天职，任何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她的脑海里也想起奇犽，那张变化多端的猫猫脸，他的不甘、他的恐惧、他和小杰的开心……

此时太阳开始西斜，夕阳把玛丽和伊路米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我课题名称想好了。”玛丽开口。

“就叫‘论流星街人民思政理论学习和职业生涯规划模式建立’。”

*

想要给流星街孩子上思政课的玛丽打算怎么做现在还未曾得知。

玛丽只是一路上不停地写写画画，总算赶在天黑前赶到了伊路米祖母的照相馆。

流星街主要区域有四个，最外层是垃圾众多的废物堆填区，这里污染严重但是人数众多，第二层是住宅区和垃圾区的过渡区，第三层是干净的住宅区和商业区，10岁以下的孩童会在这里免费抚养，第四层则是长老会，是最为核心的区域。

多弗拉祖母的照相馆位于第三层商业区里面，房子建筑精美，门口弯弯绕绕爬满了藤蔓花朵，充满了艺术气息，最顶上歪歪扭扭挂着一个手写着“照相馆”的木质招牌。

“咚咚咚。”

伊路米领着玛丽站在门前，伸手敲了敲房门，声音是一如既往地平稳毫无起伏，“祖母，我是伊路米。”

无果。

“咚咚咚。”

“祖母，我是伊路米。”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伊路米面无表情地准备敲第三遍，手指还没落到门板上，就听到里面一个中期十足的声音，“臭小子，别敲了！”

一阵拖沓的脚步声，门从里面拉开，一个衣着简朴的寻常老太太猛然打开了门，玛丽能看出她的脸上有了岁月的纹路和痕迹，可是头上的红发却是生机勃勃。

多弗拉祖母带着金色镶边眼镜，灰棕色的袍子简单到没有花纹，从头罩到脚，她开开房门，一双漂亮的猫眼不满地看向伊路米，“怎么又来了。”

伊路米声音平淡，“祖母，这是今年的拜访。”

多弗拉推推眼镜，没有搭理他，转而看向旁边的玛丽，“你是孙媳妇吗？”

玛丽练练摆手，“您好，多弗拉祖母，我只是伊路米的朋友，是来流星街做调研的。”

她眼镜滑落，“来流星街，调研？”猫眼虽然有了岁月的痕迹，可是仍然是上挑俏皮，玛丽总算是知道了席巴先生和奇犽的猫眼是来自于谁了——桀诺那耷拉的眼皮可生不出猫猫眼的孩子。

多弗拉祖母侧身，嘴里嘟嘟囔囔，“你们先进来吧，算你们运气好，正好赶上了饭点。”

玛丽和伊路米进去，里面装潢温馨质朴，和揍敌客主宅阴森冰冷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多弗拉从锅里舀出来两碗还散发着热气的汤，“火腿蔬菜汤，来尝尝。”

随着汤下肚，热流充满了玛丽的身体，玛丽十分奇怪这样正常普通的妇人居然也是揍敌客家的家属。

伊路米乖乖坐在餐桌旁，礼仪周到地喝完汤，放下手中的勺子，开口询问道，“祖母，您什么时候回家？”

多弗拉翻了个白眼，“回家？那个老东西在一天，我就不可能回到揍敌客主宅去。”

伊路米语气平直，“祖母，请您不要和祖父置气了，我和父亲虽然一致认为都是祖父的问题，可是没有办法说服祖父……”

“年年都是这套说辞，你不累我还累呢。”多弗拉摆摆手，没好气地说，“你这脾气也不知道像谁，跟个机器人一样，一点没有我糜稽可爱。”

伊路米沉默，然后开口，“糜稽最近也十分努力，刚刚发明了蚊子炸弹，就是准头还不怎么好，前几天刚把自己炸伤了，所以这次没有过来。”

多弗拉捧起热茶点点头，“他还是这么脱线，那剩下的孩子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