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叶倾华忍俊不禁,揶揄道,“虽说你生得极好,可这话听着……多少有些油滑了。”
“好啊,夜明珠。”安无恙挠挠她腰间的软肉,“人到手了,开始嫌弃我了是吧,嗯~”
“哈哈哈住手,痒”叶倾华笑出泪花来,“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
安无恙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又温存嬉闹了片刻,才说起正事,“太原来消息了。”
“嗯?”叶倾华瞬间坐直。
“不出所料,二人早年认识,不仅认识,还关系匪浅。”
“那三哥”叶倾华顿感头疼,若真如此,蒋相有极大的可能是晋王一党。待以后事发,必定影响太子的东宫之位,毕竟太子妃姓蒋。
“也不知,英英那边如何了。”叶倾华幽幽一叹。
缊余县城门。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满面悲怆,正吃力地拉着一辆吱呀作响的单板车,缓缓向城门挪动。板车上铺着厚厚的稻草,一具覆盖着白色麻布的“尸身”隐约可见。
“站住。”守城的官兵呵道,上前拦住了少年的去路,“车上装的什么?”
缊余县这半月陡然戒严,风声鹤唳。据传,前来巡查的女官被查出贪墨重罪,拒捕时竟还杀了一位御史!
“官爷,”少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车上车上是我那苦命的老娘啊。染了天花,没了正要拉去城外埋了。求官爷行行好”他一边哭诉,一边膝行向前,作势要去拉扯守卫的裤腿。
守卫脸色骤变,慌忙后退两步,唯恐沾染上那要命的瘟病。可上头严令盘查,他不敢怠慢,只得强忍惧意,死死捂住口鼻,凑近板车,“掀开!验看!”
“不能掀啊官爷,那是天花!沾上就完了,会过人的呀。”少年赶忙起身阻止。
“有何不能掀,莫不是,里面藏的是那在逃的钦犯?”守卫眼露狐疑。
“不不是”少年慌到结巴,眼看守卫揪着不放,一咬牙一跺脚,抄起地上半截枯枝,远远地、颤抖着挑开了麻布一角。
一张布满暗红脓疮、肿胀扭曲的苍老面孔露了出来,脓疮溃烂处,黄水隐隐渗出。周周围人群瞬间如避蛇蝎,惊恐散开。那边老牛身上蚊蝇,却像嗅到了腐肉珍馐,嗡嗡地扑了上去。
“盖盖上!快盖上!”守卫骇得魂飞魄散,连声嘶吼,又踉跄着退开好几步。
少年唯唯诺诺,用树枝哆嗦着将麻布重新盖严实,“官爷,这这”
“晦气!”守卫连连挥手驱赶,恨不得他立刻消失,“还不快滚!埋远点,越远越好!”
“是,是,多谢官爷。”少年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拉起板车出了城门。所经之处,行人纷纷避让,唯恐沾染半分。
待离城门远了,少年回望那越来越小的城楼,眼里的卑微怯懦已然散去,只剩一片清明。好在这小城的守卫见识有限,若换了京城那些精明的老吏,今日怕是插翅难逃。
将板车拉进一条荒僻无人的山间小路。车上那“已故”的老娘翻身坐起,动作利落地掀开稻草,从底下摸出湿透的布巾,迅速擦掉脸上精心涂抹的脓疮伪装,往山里跑去。转过山坳,两名牵着马的女卫在此候着。
“叶千户,赵大人,这边。”
原来这“娘俩”正是夏拂和赵英如。当初在收到赵英如的消息后,太子以派夏拂去接应贡品为由,遣她去接应赵英如。
四人快速翻身上马,赵英如勒住缰绳,再次回望缊余的方向。肖大人,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他们这支巡查组,由她、刑部主事宋群、都察院御史肖扬及一旗二十名禁卫军组成。她查到了那个秘密,肖御史同样敏锐地捕捉到了线索。与她假装不知不同,肖御史选择了立刻上奏朝廷,却惨遭宋群毒手,并嫁祸给了她。令她想不到的是,禁卫军竟然直接听从宋群的命令。
城门口,禁卫军旗长踱步而来,目光先是锐利扫视一圈后,问道:“今日可有异常?”
先前那守卫忙不迭谄媚上前。“回大人,没有没有,一切正常。”又邀功似的补充道:“小人查得可仔细了,连一个得了天花病疫的老太婆,小人都硬着头皮掀开盖布验看了”
旗长闻言,瞳孔猛地收缩,厉声喝问:“天花?这缊余县何时发过天花?”
守卫被他骤变的脸色吓得一哆嗦,茫然道:“就就刚才”
“蠢货!”旗长暴怒,扬手便是一记耳光,“还不快追!”
第147章错了她希望你,过得好!
天气越发炎热,烈阳高悬,连平日聒噪的麻雀也躲进浓荫,将头埋入翅下小憩。徒留夏蝉在枝头声嘶力竭地鸣叫,那声音似乎也在喊‘热了、热了、热死了’
叶倾华依坐在马车上,沿街的行人不多,行驶得还算快。她拿着团扇急摇,却丝毫不解暑意。好在车里搁了冰盆,不至于让她热到妆花的地步。
今日是六月三十,皇太孙两岁生辰。因非整寿,故而没有大办。可叶倾华作为姑姑,去年周岁她又不在京城,今年无论如何都应当前往。
“小石头,姑姑来了。”
甫入东宫,叶倾华便把小太孙抱起,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左右亲了一口。小太孙被逗得咯咯笑,姑侄俩玩得不亦乐乎。
“好在这会儿镇远侯不在,不然定要立刻将小石头抱开。”太子妃调侃道。
太子亦笑,对叶倾华道:“你家那位醋坛子,日后怕连自家孩儿的醋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