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桦无暇顾及颜乔松的哥哥嫂嫂的情绪,阴沉地说她突然肚子不舒服,想到席上坐着歇一歇。
颜乔松不知佟桦是否真的不舒服,紧张地牵着佟桦往第一排走去:“先到李泽那坐下歇一歇,如果还是不舒服,就得去医院。”
颜乔松明明本身就很不舒服,此刻却在咬紧牙关,把自己抛诸脑后,首先关心佟桦的身体状况。
佟桦凝睇着满额细汗的颜乔松,心疼地说:“我没事,我们到李泽那坐下,你快把药吃了。”
颜乔松闻言,松了一口气:“好。”
快走到时,佟桦和颜乔松虽不知李泽、林雪儿和Tom。Johnson先前在聊什么,却听见Tom。Johnson一脸难以置信地说:“羡没有告诉你们,他主动退出项目研究了吗?”
李泽和林雪儿相顾惊疑,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为什么?”
佟桦闻言顿住脚步,以同样惊讶的目光看向颜乔松,不知如何开口求解,更不知原因是否是她?万一真的是她呢?
不论是谁,何种原因,都不值得一个人放弃追梦。哪怕是她,佟桦也不要,她不想多年以后,再聊起这件事情,颜乔松会有遗憾和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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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滴酒不能沾的他喝酒了
“我只是退出了当下的研究项目,并没有放弃热爱的事物。不是所有人都能功成名就,我们中有些人,注定要在平凡的生活中寻找生命的意义。”
这是颜乔松的解释,非常笼统,但又像解释清楚了。这就是颜乔松。
他走到席位坐下,不想多做解释,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心脏也在刺痛,思绪更是一节一节的零散。哥哥说的话,犹为刺痛他,他已经能躲就躲了,为什么颜家的人还总来招惹他呢?
李泽见颜乔松脸色煞白,拧着眉,有些烦躁地问:“刚才你哥说什么了?”
佟桦也坐下倒了杯温水,把药拿出来,一并递给颜乔松,不知怎么开口抚慰他。换成是佟桦,她也不知怎么笑对“陌生”而又糟糕的亲人。
“不重要。”颜乔松掩嘴咳嗽几声,接过水和药,吃了药再倒杯水来喝。
“那就别多想了。”李泽多少能猜出来点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又不能做点什么,毕竟颜乔松和颜家血缘上确实是一家人。
佟桦一直看着满额细汗的颜乔松,拿出纸巾递予他,揣测他退出研究项目、把小说的著作权都转让给许榕晓,是否都出于同一个理由。难道他的身体状况真的比表面看起来还差吗?
她疼惜凝睇着他,不敢轻易开口说出她的猜想,余光发现哥哥同颜乔松的表姐许榕晓正在不远处有说有笑,心想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视线短暂移向他们。
颜乔松接过纸巾擦了汗,见佟桦愣着看了许久,也顺着佟桦的目光望去,好奇地问:“发现什么了?”
佟桦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抬手一指:“那个是不是你表姐?旁边那个是我哥哥。”
大家闻言,也好奇地望了过去,果然是许榕晓和一个男人正有说有笑。
林雪儿拍了拍佟桦的手臂,笑说:“俩人很般配,竟然这么巧吗?”
颜乔松的神色疲倦得很,并不好奇地说:“我和你哥见过,在姐姐家里。”
佟桦惊讶看向颜乔松,想不到向来记不住见过五六次以下的人的颜乔松,竟然记住了她哥哥的长相。她试图以此分散颜乔松此刻的悲鸣:“所以你姐姐就告诉我哥哥,你是夏羿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年初的时候,《过两天》的定稿出现问题,打扰了姐姐和你哥哥的约会。他是为数不多知道我是夏羿的人,当时姐姐介绍说他是姐夫,原来是你哥哥。”颜乔松已经吃了药,但是心脏的疼痛并没有缓解,反倒像是苏醒了似的,更难受几分,呼吸开始困难。
“姐夫!”佟桦难以置信地摇头,想不到哥哥的保密工作如此到位,半年以前已经进展到如此地步,她还毫不知晓。
此时,钟建国医生突然走了过来,拍了拍颜乔松肩膀,戏谑说:“我今天可不是来绑你回医院的,你呀,真是跟李泽学坏了。”
“多少也跟您学了一点。”颜乔松抬头看向钟建国,还得感谢钟建国帮他隐瞒,不使他的外公外婆在这好日子里为他操心。
李泽听见钟建国调侃他,也戏谑说:“您吃好喝好,今晚的戏曲也很不错。”
钟建国哼了一声,笑着看向颜乔松,眉头即刻紧蹙:“你脸色不太好,别太累着了。”
颜乔松“嗯”地点头应了一声,再与钟建国聊几句,情绪越发不对劲。等钟建国离开去听戏,他就拿起手机,低下头,不知在查找什么东西,一直回避大家的目光。
佟桦靠在颜乔松耳边细语,不想被更多人发现颜乔松不舒服:“要不,等宴席结束之后,我陪你去医院吧?”
“我想回家。”颜乔松微低着头,语声低沉,带着强烈的鼻音。
“好,我们一起回家。”佟桦尽量顺着颜乔松的意,她发现,自从见过颜渝鸿,颜乔松的情绪便不好,似是心烦,似是茫然,又似焦虑,更似委屈。
一整晚,颜乔松再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听曲儿,晚餐也没怎么吃,偶有几次应付前来敬酒的亲戚。当然,亲戚喝酒,他喝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