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真是永远年轻,永远愚蠢,
怎么?只要努力,世界就是你的了?”
“嗯……”赵只今含糊的应着,终于还是陷入了被动,因为她也愚蠢的信奉着,只要努力,世界就是你的。
倒是听着外放的来雪,轻飘飘却很有力的说:“男人嘛。”戏谑效果满分。
陈蓦实在是忙,如此短暂的发泄了一番后,便挂断了电话。接着,她用手机叫了车,在车子到达的前几分钟里迅速去超市买了一包烟和一根火机,拆开抽了一根后,又将剩下的烟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为了陈恩洱,她戒烟已久,眼下压力太大又无处泄压才迫不得已的抽了一根,但也只是一根。
“那个……”终于结束跟陈蓦的通话,赵只今想要重新拾起方才的话头,然而下一秒,意外再度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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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来雪握着见底的咖啡杯,眼皮微微向上抬了抬,问:“你叫的外卖?”
赵只今摇头,她不网购也不外卖很久了,来雪更是如此,也因如此,这敲门声让两人都有些陌生。
“该不是蒋大佑吧?”赵只今自问着走去开门,但心底却先给了偏否定的预期,蒋大佑的敲门声可要热闹许多,断不会如此充满礼貌,有节奏的轻响三下后,又是另外稍响的三下。
而果然,门打开,外头站着的是一个于赵只今而言全然陌生的女人。
女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穿一身利落的深灰色套装裙,头发也是利整的绾在后脑勺处。
“你是?”赵只今带着探究好奇的问。
女人看见赵只今,紧绷的脸立马有了放松,但很快她又重新收敛了表情,沉声问:“请问,来雪是住这儿吗?”
门口的动静终于吸引到了来雪的注意,特别是当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直接便打开了她全身所有的警戒神经。
赵只今不明所以,先点头说是,而后又问对方哪位。
女人略有迟疑,没有作答,目光不住地往赵只今身后探。
此时来雪已步到玄关处,两人目光交集在一起时,都有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女人便调整了姿态,背挺得很直,一只手挎着包放在腰胯处,另一只手则交织着和其搭在一起。
“我来看看你。”她语速松缓的说,语调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赵只今愈发好奇,转过头,用嘴型问来雪:“谁啊?”
来雪的背也是挺得笔直,但却显得有些僵硬,她感到有一股气流在胸膛四处乱串,因为找不到出口直撞的她上不来气,过了好久,她才开口疏离的问:“你怎么找来的?”
对于女儿表现出的冷淡,容川并不讶异,她只当没感受到,问:“不请我进去坐坐?”
来雪充满犹疑,似被按了暂停键,在玄关处站停了许久后,才说:“我们出去说。”
说完,她便不容有疑的转身进了卧室,迅速换了身衣服出来后,对容川道:“走吧。”
赵只今没放弃,继续用口型问谁啊,来雪别扭的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妈。”而后便将门阖上了,她以这道门划出了她和母亲的楚河汉界,她不愿她轻易过界,再次进入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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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坐电梯到了楼下,面对容川的不请自来,来雪少不了的怠慢,直接道:“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容川却是一个不会任由他人怠慢的人,她目光徐徐的将四周看了看后,说:“找家咖啡馆坐下说吧。”
来雪嫌麻烦也不想跟容川久待,“这周围没有咖啡馆。”
容川则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片刻后她指着距离这三公里多的一家咖啡馆,道:“不如打车去这儿?”
来雪嗤笑一声,“怎么没有咖啡您是不能聊天了吗?”
容川对来雪的阴阳怪气见怪不怪,出于对母亲身份自尊的维护说:“我希望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是你的妈妈,不是你的仇人。”
来雪没再吭气了,似妥协的率先往小区出口处走。
偌大的北京很是割裂,在远离商圈的地方,驻扎更多的是兰州拉面安徽板面,那街道的样貌甚至不如一些二三线城市洋气,来雪和容川沿着街边走了许久,最后卡在中午饭点,走进了一家川菜馆。
母女俩都不怎么吃辣,进来纯粹是因为这家店的装修不错。
“现在可以说了吧?”坐定后,来雪哼着问,心底在笑母亲总是如此娇气,一概以自己为中心。
容川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说先点菜吧,而后她点了两道不辣的炒菜,来雪则赌气般的点了麻婆豆腐和毛血旺。
等菜上齐,容川那说不清的秩序感也终于归位了,她轻吹着手边的茶,说:“你也别怪我以这样的方式找来,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我想同你沟通,只能这样不请自来。”
在路上,来雪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母亲是如何找来的,她和老家的同学几乎没什么联系,应该是自己那位在公安局工作的堂哥做了些‘工作’。
来雪不语,容川又说:“算起来,你毕业已经快四年了,不管是为了体验生活,还是为了赌气为之,我以为,都足够了,我希望你接下来能好好的规划下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