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骤然低落下去,悬空天河温驯地沿著无形的弧线滑落下来,又融入这片大地之中。
十二枚清水润春丹安然悬浮,静静散发著青碧通透的微光。
李老挥手一招,丹丸乖巧地落进他手中玉匣。
沈重钧掰开兄长嘴巴,塞进一枚清水润春丹。
丹药触及口舌一瞬,便化作淡绿药液,涌进喉中,真仿若水做的一般。
李老又扒开眼皮一瞧,却见血丝赤鳶慢慢淡化,如晴雪初融,便满意地点点头。
片刻后,血丝赤鳶已经是淡如层雾,但药力已达极限,无法彻底瓦解。
李老指尖泛起一点幽微光晕,连续点过沈重岳周身穴位。
凡是被点过的穴位无不亮起青光,隨著时间推移,周身穴位亮起得越来越多。
一个一个青点连成数条线,沈重岳整个人笼罩在青光之中。
李老最后一指点下,青光大盛,连成周身经络。
青光覆盖整个身体,旋即收缩,將余毒从脚底往上、头顶往下逼。
终於,青光凝聚在喉舌处,再一收缩,沈重岳剧烈咳嗽起来,咳出大口污血。
污浊血液落在地上,瞬间“呲呲”作响,將草苗都烧成白灰。
李老眉头微微一皱,淡青色灵气捲起污血,送往远方。
这么一咳,沈重岳痛苦的表情舒缓了很多,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美梦中罢了。
“李老,我哥,我哥他……”沈重钧激动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
“没有大碍了。”
李老最后一次扒开眼皮查看,血丝赤鳶已经淡若一道虚影。
他將玉匣交给沈重钧道:
“还有点残余。
回去以后,每天吃一枚清水润春丹,十一天后,病根自去。”
说罢,他转身,徐徐走进药庐。
“沈家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沈重钧抱著玉匣,对著药庐郑重其事道。
“好了好了,等明年,把这父子俩完完整整送到我灵植殿就是了。”
柴门关上,李老声音从药庐中传出。
沈重钧擦了擦脸上止不住的泪水,抬起担架,和王悲驾起遁术,飞离山脚。
过了不知多久,一声轻笑在药庐边响起:
“老师,时隔多年,您终於又炼了一次清水润春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