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坐在原地,凝着电脑屏幕的眼神略微有些涣散,指尖发抖,脸色泛白。
温祈从来都觉得自己跟上进的选手比起来,有点格格不入。
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自己是一运气好混进学霸班的学渣,别人努力是理所应当,自己努力就有点像小丑跳梁。
竭尽全力之后没有进步,一定会被嘲笑的。
明明自己上限就比别人矮一截,他没办法像裴瑜那样刚打两年就大放光彩,更没办法拥有盛棠的大心脏,他只能默默当陪练的角色,看着队友进步,跟着队伍前进。
但他不想赢吗?
不,不是的。
温祈咬着嘴唇,那股后知后觉的燥热感像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让他羞愧难当。
他悄悄挪开椅子,迅速地上楼。
盛棠刚睡下,温祈就推开房门进来了。
气喘吁吁,眼眶通红,盛棠侧了一眼:外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你吗?
温祈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摇摇头:没,我洗个澡。
怪怪的。
但盛棠不是别人刻意遮掩还要去一探究竟的性格,倒在床上调了个闹钟,准备入睡。
一月的最后两场比赛日期相近,20拿下第一场之后,教练组首次取消了赢比赛必吃一顿的传统习俗。
如果一月份五场比赛都能漂亮地小场全胜,那我们今年有希望创造队史最佳成绩了。教练说。
队史最佳成绩?arika偏头,我们现在还不是吗?
现在只是小场八连胜,大场四连胜。教练翻出比赛记录,三年前吧,巅峰那年,小场九连胜,大场十连胜。
三年前啊。
盛棠回忆了一下,应该是自己刚粉上ig最有希望的一年。
最有希望那年的最终成绩是世界赛四强,也延续了队史,建队六年从未打进世界赛冠亚军。
arika摸鼠标的时候才察觉到不对,拎着自己的垫子晃来晃去:诶,教练,我鼠标垫又坏了,我回去能换一个吗?
周见远往前挪了一下:你这是怎么用的?我看你换好几次了。
哪有好几次!arika掰着手指数了数,这仨月我就换了四个!
人家小棠进来到现在都还没换过呢!教练用本子轻拍他的脑门,差生文具多。
车里哈哈大笑,盛棠回头时看到坐在跟前的温祈,他正抱着一台平板,认真专注地在看比赛录像。
看pen的第一视角。
自从那天温祈冲回房间之后,盛棠好像再也没听说他找队长哭要当替补的事情了,而且以前他那些遮遮掩掩的努力终于在最近能见光,温祈以破罐子破摔的气势每天跟他沉默无言地拼着熬。
他俩像高三下了晚自习后还留在课室里猛写题的学霸。
这么想着,盛棠又回头看坐在身后的裴瑜。
carpe选手带着个人周边的眼罩,靠在车窗上休息。
盛棠有点好奇这人是不是在装,毕竟他自己也靠过窗户,路上的一路颠簸能让他错觉自己脑浆子都被颠匀了。
但裴瑜一路睡得很安稳,下车的时候都有点意犹未尽。
盛棠是被予以重任叫他醒来的人。
要不我去里面给你拿床被子,你在这睡一晚上?盛棠站在车门外伸了个懒腰,好酸。
裴瑜左边太阳穴还有眼罩的印子,一头微长的头发凌乱,下来的时候眯着眼睛看盛棠许久:哪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