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閒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帅哥仿佛自带【“开富贵”进入了直播间】的弹幕,迈步而入。
他约莫四十出头,身著一袭青色官袍,身姿挺拔。
一张標准的国字脸,皮肤白净,剑眉星目,鼻樑高挺,下頜的鬍鬚修剪得整整齐齐,行走间自有一股沉稳儒雅的气度。
放前世,他要是去开个直播,都不需要什么才艺,站在那一捂二舔三撩发……
妥妥的中老年妇女收割机啊。
“下官,暨阳县丞刘桃之,见过许县令。”中年帅哥走到许閒面前,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脸上带著宛如春风的微笑。
“刘县丞,客气了。”许閒连忙回礼。
“许县令年少有为,金榜题名,如今屈尊为一方县令,实在是委屈您了。”
刘桃之的言语中满是真诚,“昨夜听闻许县令一己之力,便將那骄横跋扈的韩县尉镇住,为民做主,下官心中实在是佩服万分啊!”
这番话,说得许閒那叫一个舒坦。
会说,你就多说点。
爱听。
他那刚被“龙阳之好”的谣言打击得七零八落的自尊心,瞬间就被刘桃之这几句吹捧给粘合了起来。
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感觉自己这个县令,总算是有了点排面。
这个刘桃之,是个好同志!
“许县令,您莫要將那些腌臢之语放在心上。”
刘桃之的声音温和醇厚,像是一杯温过的老酒,恰到好处地抚平了许閒心头的火气。
他走到许閒身边,目光扫过那几个噤若寒蝉的衙役,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隨即又鬆开,脸上依旧是那副如沐春风的笑意。
“这分明是韩县尉那一派人,技不如人,便在背后行此等宵小之事,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许大人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把许閒从谣言的泥潭里摘了出来,又顺手將屎盆子扣回了韩子平的头上,还把自己摆在了和许閒同一阵线的位置。
高手!
许閒心中暗赞,这刘桃之的情商,怕不是点满了。
他心里的那点不爽,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人理解和支持的舒坦。
他看著刘桃之那张“妈圈天菜”的脸,好感度“蹭蹭”往上涨。
“刘县丞言重了,些许流言,我还不放在心上。”许閒客套了一句,腰板挺得更直了。
“许大人高风亮节,下官佩服。”刘桃之笑著拱了拱手,隨即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愤慨,“不过说起来,那韩子平也忒不懂规矩了!他收粮收到別处也就罢了,怎么敢收到许家村里去?这简直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许閒一愣。
等等,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一个现代大学生,一时没转过这个弯来。
刘桃之见他面露疑惑,以为他新官上任,不懂其中关节,便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自己人”的亲近。
刘桃之嘆了口气,压低声音,一副为许閒著想的模样:“许大人,韩县尉背后可是相爷。相爷如今正推行新政,这新政啊,听著是为国为民,却要我等读书人与那些泥腿子一般纳税,这岂不是在打天下读书人的脸?”
他越说越是激动,原本儒雅的面容上,都带上了一丝薄红。
“我等读书人,十年寒窗,为国效力,这点体面,难道不是太祖皇帝亲赐的吗?如今倒好,要將我等与那些泥腿子相提並论,一同纳粮!这……这简直是斯文扫地!”
许閒听懂了。
他彻底听懂了刘桃之的言外之意。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