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桃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眼神中的杀意越来越重。
他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小看了这个年轻的县令。
此人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必然隱藏了实力,是一个绝顶高手!
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等他站稳了脚跟,必將会影响到陛下的伟业。
刘桃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硬来恐怕是不行了,这个许閒的深不可测,再派多少杀手恐怕都是肉包子打狗。
但他再厉害,也终究是一个朝廷命官!
只要是官,就要受官场的规矩束缚,就要顾忌民意和清誉。
既然暗杀不成,那便用阳谋!
他要亲自布局,联合那些同样恨许閒入骨的士绅,用大义和民意做刀,给他製造一场谁也挑不出错处的—意外”!
官声坏了,看你这个县令还怎么当!
县衙,公房。
许閒正端著一杯浓茶,试图用苦涩来掩盖身体的虚弱。
“三叔公。”叶凡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捧著一个古朴的木匣子,“张家派人送来的,指名要亲手交给您。”
张家?
许閒眉毛一挑,懒得纠正叶凡的称呼错误,示意叶凡將东西放下。
打开木匣,里面静静地躺著一本泛黄的帐册。
他隨手翻开几页,瞳孔骤然一缩。
帐册里,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记录著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罪证。
某年某月,县丞刘桃之,收受城东王家白银五百两,將其霸占的三十亩水田,巧立名目,改为无主荒地,记入王家名下。
某年某月,刘桃之与城西李家合谋,谎报天灾,將本该上缴国库的三千石税粮,私下倒卖,获利分赃……
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人物、经手的银两数目,全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这哪里是帐册,这分明是刘桃之和暨阳县各大士绅的犯罪证据。
许閒心中狂喜,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本帐册,相必应该是张家暗中调查所得,本想作为他们家的护身符。
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张夫人递过来的投名状。
但许閒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这东西虽然威力巨大,但还不足以一击致命。
刘桃之在暨阳县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党羽眾多。
仅凭一本真假难辨的孤证,想要將他连根拔起,无异於痴人说梦。
还需要一个更有力的证据,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铁证。
夜幕降临。
许閒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到后院,准备迎接又一晚的“安稳睡眠”。
谁知,刚一进院子,就看到白婉儿正蹲在石桌旁,手里拿著一根烧黑的木炭,在地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
“炮管加长,可以提升初速,但过长则会导致膛压下降……口径加大,威力增强,但后坐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