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堂,许閒吩咐了叶凡几句,让他好生招待那宝相庄严的和尚。
叶凡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那和尚,低声说道:“明白了,三叔公。”
许閒接著赶去了县衙大牢。
眼下,没有什么比撬开刘桃之的嘴更重要。
县衙大牢內,阴暗潮湿。
霉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钻入鼻腔,令人作呕。
刘桃之被两条粗大的铁链锁在墙上,琵琶骨被洞穿,一身修为尽废。
他披头散髮,官袍上沾满了污泥和血跡,狼狈不堪,但他却依旧挺直了脊樑,那张曾经迷倒万千大娘的老帅脸上,带著一丝嘲讽的冷笑,仿佛被锁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外面那些徒劳无功的人。
“刺啦——”
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被按在他胸口,皮肉烧焦的气味瞬间瀰漫开来。
沈璃亲自审讯,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烙铁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然而,刘桃之除了身体本能地抽搐了一下,脸上竟连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牢房里迴荡,显得格外刺耳。
“没用的……”他声音沙哑,看著喘著粗气的沈璃,眼神里满是轻蔑,“这点小把戏,比起我北地儿郎经受的苦难,算得了什么?”
沈璃银牙紧咬,將烙铁扔进火盆,溅起一片火星。
她从腰间抽出那柄名为“安邦”的短刃,寒光一闪,抵在了刘桃之的脖子上。
“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同党都有谁?你们的谋划是什么?”
刘桃之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只是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
他骨头之硬,远超沈璃的想像。
各种手段用尽,却一无所获。
“没用的。”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牢房门口传来。
沈璃回头,只见许閒正靠在门框上,手里端著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悠哉游哉地喝著,就像在看戏。
“这种人,寻常的皮肉之苦,只会越打越来劲。”
许閒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嘖嘖两声,“你看他,是不是已经开始脑补自己死后被追封,牌位上写满丰功伟绩的画面了?”
沈璃停下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皱眉看向许閒:“那许大人有何高见?”
她对许閒的观感很复杂。
她的师兄杜仲在临行前,曾关照她要交好这位县令,可她绝觉得此人就是个文弱书生罢了,上次的巫山妖窟定是他人所为。
许閒並没有直接回答,他挥了挥手,对旁边的狱卒道:“去,给他鬆绑,再弄碗热粥来,多放肉。”
狱卒一愣,看向沈璃,见她没有反对,才迟疑著上前,解开了刘桃之身上的锁链。
很快,一碗香气扑鼻的肉粥被端了上来。
“吃吧,吃饱了再打。”许閒將粥碗推到刘桃之面前,语气平淡。
刘桃之重获自由,却只是冷笑一声,猛地一挥手,將那碗热粥打翻在地。
滚烫的粥水混著米粒和肉末,洒了一地。
“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嘴里套出半个字,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