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天地的血色大阵轰然运转,无穷无尽的怨念与负面情绪,化作一道道漆黑的锁链,穿透虚空,直接缠向蛰龙的神魂,要將它的意志彻底磨灭!
“吼!”
蛰龙再度咆哮,它不再被动承受,而是调动起刚刚恢復的龙元,在身周形成了一道由纯粹水元之力构成的蓝色光罩,將那些漆黑锁链尽数抵挡在外。
一时间,血光与蓝光在龙宫內部疯狂对冲,竟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李玄通看得心惊肉跳。
“师兄,这孽畜———”
“无妨。”
周衍打断了他,神情恢復了古井无波。
“它在消耗苏武年留下的功德,那法身撑不了多久。”
“待功德耗尽,它便是我丹炉中,最好的一味主药!”
他话音刚落。
远方的天际,毫无徵兆地,被一抹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所浸染。
那血色,与周衍大阵的血光截然不同。
大阵的血光,充满了怨毒、疯狂与绝望而那片新出现的血色,却带著一股霸道、纯粹、视万物为芻狗的滔天魔威!
一艘由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大骨舟,破开空间,悍然降临在这片沸腾的海域之上!
骨舟船头,立著一名身穿暗红色长袍,面容枯稿,双眼却燃烧著两团幽绿鬼火的老者。
他的气息,深不见底,甫一出现,便引得整片天地的大阵灵机都为之一滯。
周衍和李玄通的视线,同时落在了那艘骨舟之上。
李玄通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脸上浮现忌禪之色。
“阴·阴无极!”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血煞宗上一代的宗主,百年前便已是筑基中期的老魔头,传闻早已坐化,没想到·——他还活著1
那名为阴无极的老者,没有理会下方的龙宫,也没有看周衍。
他那双燃烧著鬼火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李玄通,沙哑而怨毒的声音,传遍四野。
“李玄通。”
“我徒儿阴无咎,可是你杀的?”
李玄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衝天灵盖,浑身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阴无极见他这副模样,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得无比森然。
“很好。”
他缓缓抬起一只乾枯得如同鸡爪般的手,遥遥指向李玄通。
“以大欺小,那老夫,便来算一算总帐。这龙宫机缘,自然是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