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上午,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懒散。
键盘的敲击声稀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同事们压低了声音的闲聊和手机短视频传出的、细微的背景音。
大家都像在跑一场马拉松,已经看到了终点线那面写着“周末”的旗帜,谁都没有心思再卖力冲刺了。
就连平时最爱抓人摸鱼的部门主管,今天也只是象征性地在办公室里溜达了一圈,就钻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再也没出来过。
我趴在桌子上,侧着脸,看着窗外那灰蒙蒙的、还在下着小雨的天,心里却比这天气还要阴沉,还要潮湿。
昨晚那场最终以“成功”告终的性爱,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一丝一毫的、属于胜利者的喜悦和慰藉。
恰恰相反,它像一个被打开了的潘多拉魔盒,将一个更可怕、更让我感到绝望的问题,血淋淋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清晰地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
我那根因为“精神吸毒”而变得无比坚硬的鸡巴,在雪儿那紧致、温暖的小穴里疯狂地挞伐。
我的身体,在享受着极致的、纯粹的生理快感;而我的灵魂,却在无边的、充满了背德和屈辱的幻想地狱里,痛苦地沉沦。
我甚至分不清,雪儿那一声声甜腻的、满足的呻吟,到底是因为我的“勇猛”,还是因为我脑海里,那个正在疯狂操着她的、看不见的“王总”。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
它比单纯的阳痿,还要让我感到恐惧和自我厌恶。
今后如果我和老婆做爱,每一次,都还要继续阳痿怎么办?
难道我每一次,都要靠着幻想着别的男人操我老婆,才能硬起来吗?
那我……那我他妈的,和那个论坛上的、那些我曾经最鄙视的、把妻子当成自己意淫工具的变态绿帽奴,还有什么区别?!
不行!
绝对不行!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股尖锐的刺痛感,让我那有些混沌的大脑,稍微地清醒了一点。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必须去医院看看。
我必须搞清楚,我的身体,我的心理,到底他妈的出了什么问题。
我的鸡巴还能硬,甚至能硬得比以前还厉害,这至少说明,它在生理结构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那问题,肯定就是出在……出在我的脑子里,出在我的心理上。
“去医院看看”这个念头,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了我那片死寂的心湖。
它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波澜。
但是,这圈涟漪,很快就被另一股更强大、也更沉重的、名为“羞耻”的巨浪,给彻底地拍碎了。
去医院?
去哪个医院?
男科医院吗?
然后呢?
我要怎么跟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素不相识的医生说?
我要坐在他的对面,在他那双充满了专业和审视的眼睛的注视下,亲口承认,我,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看起来四肢健全的男人,“不行了”?
我能想象得到那个场景。
医生会用一种公事公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询问我各种各样让我感到无地自容的问题。
“勃起困难吗?”,“能维持多久?”,“中途会疲软吗?”,“晨勃正常吗?”……我光是想一想,就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烧得快要着火了。
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公开的、最残忍的处刑。
我那点可怜的、早已岌岌可危的男性自尊,将在那间小小的、充满了消毒水味的诊室里,被彻底地、无情地碾碎成齑粉。
不行,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