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视蛾的眼珠,已按要求採集。”伊莱恩说著,从背后取下黑皮袋,轻轻放在门边的石台上,隨手拉开封口。
阿赫图的眼珠陡然一亮,猛然前倾了半寸。
“的確不错。”他略带惊讶地念叨著,翅膀慢悠悠抖了抖,像是掩饰自己片刻的失態,“夜视蛾可是极其警觉的生物,且只在夜晚出没。居然能整副带回,实力不错。”
他瞥了伊莱恩一眼,语气忽而微妙:“年轻人,有些本事,但別骄傲。不成正式巫师,都只是小傢伙罢了。”
伊莱恩微微点头,神情恭敬如常:“多谢前辈提醒。”
“哼。”阿赫图收起爪子,重新窝成一团,“去吧,百智在等你。”
伊莱恩踏入石室深处。
百智依旧伏在长桌后。
昏黄灯光下,那老者身形佝僂如旧树根,一动不动,仿佛长在了那堆羊皮卷与药剂之间。
他的指尖夹著羽毛笔,正缓缓在一块灰白化石上描绘细致的符文。
桌上摊著半具骨骼样本,脊柱被剖开,插著三根铭刻符文的金属针管,正缓慢地注入某种淡蓝液体。
百智没有抬头:
“蛾眼呢?”
伊莱恩走上前,將封好的黑皮袋轻轻放置在案几边缘,不远不近,正好落在百智目力所及之地。
“货到了。”他语气平静。
百智终於停下笔,微微偏头,看了袋子一眼。
他那双深陷的眼窝中,暗金色的虹膜骤然一紧,螺旋缓缓逆时针旋转起来。
旋转一开始还不甚明显,只似轻微的光影错位。
但很快,那金属质感的虹膜仿佛脱离了常规结构,像一枚镶嵌在眼腔中的螺丝,在无声中自转加速,带起肉眼可见的涟漪般微光。
伊莱恩只是瞥了一眼,眉头便陡然一跳。
他的注意力被那旋转的金色瞬间勾住,意识不受控制地朝那眼睛倾斜而去,仿佛下一瞬就会被那螺旋牵扯进去,坠入无尽深渊。
他立刻移开视线,心头微凛。
“嘖。”暗自压下那股细微的眩晕,余光中,那道金色的螺旋突然一顿,似是感应到了什么。
下一秒,那眼球缓缓向外突出了半寸!
螺旋停转,金瞳直直“看”了他一眼。
像是某种仪器对准了他,精准、冷漠、毫无感情地扫描著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细节。
他的后背微微一紧,仿佛皮肤被剥去,只剩下灵魂赤裸地暴露在那双金瞳之下。
诡异。冷峻。难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