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幼崽立刻摇头,收回手。
“宁宁聪明,宁宁不能变笨。”
宁宁还没有装够呢。
程寒秋拍拍他的脑袋。
作为剑修,之前游遍十三州,随时面对灾害魔族,千里镜悬在腰间已经习惯了,等真正拿不起剑,不得不将千里镜封印的时候,他腰间多了酒葫芦。
这一晃就是小几十年。
他自己都习惯了。
但也就是这半个月的时间。
这个酒葫芦几乎没怎么动过了。
好似他不再需要灵酒给的醉生梦死和迷醉。
之后大概也不太需要了。
程寒秋心中想着。
将酒葫芦塞进了最里面的位置。
他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幼崽。
幼崽身上灵气精纯,周围温度略低,像是天生的寒冰玉,放在身边极其舒服。
他来到这里,变化的实在是太快了。
但在之前的人生中——
程寒秋想着他在走过考验的幻境,找到小幼崽的一路上所看到的阴影和恐惧,想到那个灰暗瑟缩,要反抗,但又只能怂怂的护住自己,让自己少受一点伤的小身影。
程寒秋的颜色不断暗沉下去。
他的大手还拍在幼崽的脑袋上。
“因为那些,怕黑?怕鬼?”
程寒秋是想要跟幼崽好好谈一谈。
当然了。
他本身对于小家伙粘着他,就没什么高兴这种情绪,嗯,当然没有。
毕竟是修士,小家伙今天也算是揭开伤疤,那以后的修行路上自然是要一往无前,不能还以为这些事情害怕。
程寒秋想要让幼崽知道,那些事情并不可怕。
“因为——”
幼崽还缩在那个他觉得安全的小角落。
他抱着小毛笔,还捏着爹爹的衣摆,想了想,还顺手将他爹爹的白发也抱在了怀中。
“因为在那里,宁宁只有一个人,他们要伤害宁宁,宁宁没有办法反抗,宁宁不哭,他们又觉得无趣,就装神弄鬼的来捉弄宁宁,有一段时间宁宁好久没有睡过觉。”
上古仙族血脉,从诞生开始其实就跟普通的幼崽不太一样,不仅仅是天赋方面,还有心性方面。
就像是他明明那么怕疼,但取血和割肉的时候,都死命咬着牙,不愿意泄露哭声。
只到最后最绝望的时候,才难受的流眼泪。
但有些人骨子里的恶劣就是如此。
他们喜欢看高岭之花跌落神坛,喜欢看强者折腰,喜欢看坚强被摧残变成脆弱。
所以颜宁害怕了。
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捉弄下,不如说他一直撑到现在,也只是长成了一个内里阴阳怪气的小刺儿头,都算是他心性坚强。
程寒秋眼底的暗色更浓。
他隐约有些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