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而澄澈的一枚吊坠,一直贴身陪着她,捂在她的心口,融入她的血肉,好像这样就能永远留住那道捉不住的月光。
然而,一切却在和禹裴之的第一次温存时被打破了。
他湿润的手指饶有兴味地勾起了那枚吊坠,有一下没一下把玩。
他问她:“宝宝,这是什么?我看你一直戴着。”
心虚感。
对禹裴之的。
亵渎感。
对乔洵礼的。
两种感觉的交织让她下意识一把夺回了吊坠,然后撒谎:“没什么,就是普通的项链。”
“是吗?”
禹裴之的眼神在情欲的氤氲里显得有些深,“可是……好像有点碍事呢。”
他指的是正在发生的事。
于是,在那双深黑眼睛的注视下,追怜妥协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吊坠摘了下来。
事后,她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戴回去。
于是便将它藏进了高中时代那本厚厚的日记本夹层里,又将日记本塞进了和平小区那间房子阁楼深处的一个旧箱子中。
那是她关于洵礼仅存的实物念想。
也更是她不能丢弃的精神锚点。
“旧物?”禹裴之挑眉,似乎很感兴趣,“好啊,那我陪宝宝回去拿。
他低头嗅了嗅追怜的发顶,语气温柔依旧:“毕竟我也很好奇……宝宝的过去呢。”
追怜看着他,张嘴,却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说出来也不过是困兽犹斗。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好。”
*
和平小区的公寓还维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只是近半年未有人居住,空气里味道沉闷。
禹裴之果然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他倚在阁楼低矮的门框边,身形几乎堵住了大半光线。
但那目光却如影随形,跟着追怜的眼睛,手指,步伐。
紧紧黏在她的每一帧动作里。
无关紧要的旧书,旧相册,旧明信片……被放进一个空纸箱里做掩盖,她飞快瞥一眼门边的禹裴之。
薄薄的灰尘在从狭小窗户透进来的昏黄灯光中飞舞。
对方正侧头看着窗外,似乎对楼下花圃里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树产生了兴趣。
机会!
追怜的心急促地跳动起来。
夹层中,吊坠冰凉。
内侧口袋中,冰凉的触感贴进来。
追怜镇定地又拿起日记本,想将它混入那堆旧书里一起带走。
但就在她拿起本子,准备放入箱中的那一刻——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