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轨站台的积水还未退去,雨丝还在斜斜织著,溅在站台的积水里,晕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格雷的皮鞋踩过水洼,视线被从警用飞车上摇摇晃晃下来的人影吸引。
利亚姆?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以至於白月魁挣脱警员的钳制,衝过去时,他竟没有抬手阻拦。
格雷看见白月魁眼里的慌张。
平日冷静自持的白月魁,此刻变为了个怕失去重要之人的少女。
格雷抬手阻止了警员追过去,对著不远处忙碌的医护人员扬声喊道。
“医疗组!这边!”
他迈著沉缓的步子走过去,皮鞋踩过水洼,发出“嗒”的轻响。
白月魁跪在黑屿川身边时,膝盖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利亚姆!”
她的声音发颤,指尖触到他后背的瞬间,心臟像被一只手攥紧。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湿透的黑髮黏在颈后,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得发皱,还沾著几处暗红的擦伤。
她颤抖著摇了摇他的背,对方毫无反应,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像台破旧的风箱。
“利亚姆!醒醒!”
她的声音里裹著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
白月天小心翼翼地將他翻过来。
黑屿川的脸白得像纸,嘴唇泛著青紫色,双眼紧闭。
“让一让!”
两名医护人员推著急救担架挤过来,放下担架,其中一个医护人员拿起检测仪器,对黑屿川开始全面扫描。
格雷站在三步开外。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兄妹二人,眼神中带著审视。
“你们认识?”
“嗯。”白月天点头,额角的水珠顺著下頜线往下掉,“虽然才认识几天,但……”
“脱力了。”
医护人员的声音打断了他,拿出紧急固定器材將黑屿川的四肢全部固定住。
“全身肌肉拉伤严重,肩关节、肘关节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双臂尤其明显,肌腱轻微撕裂。还有,他注射过肾上腺素,现在药效退了,引发了轻微心悸。”
黑屿川被抬上了担架。
“问题不大,修养几天就能恢復。”
白月魁紧绷的肩膀骤然垮下来,鼻尖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黑屿川的衣襟上。
白月天也鬆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
医护人员固定好束缚带,推著他往救护车走。
“走吧。”
格雷转身离开,语气平淡得反常,竟没再像之前那样冷嘲热讽,他挥了挥手,示意警员们继续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