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因为这些人都是魔鬼!你可知这几日有多少无辜生命死在你我身下的石床上?”
男子怒火中又夹杂著深切的哀伤:“七人!足足七人!而且。。。。。。他们都还是不到十岁的幼童啊!”
声音嘶哑带著哭腔,迴荡在这潮湿阴暗的石室中,更显的阴森。
“你。。。。。。你是方清寧道长?!”
男子声音一顿,“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
方清寧转过头来,一条血污自左脸眉角贯穿至下顎,血液未乾,看著应该是新伤。
蒲雅诗刚要说话,就听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脚步有些乱,还夹杂著急促的咳嗽声。
方清寧神色一肃,想到將要发生的事,眼神中不免有些惊慌。
“两个祭品会不会太少?。。。。。。的病已药石难医,若出了差错,岂非功亏一簣!”
另一人恭敬道:“您放心,还有两个在路上,如今时辰未到,定然赶的急。”
脚步顿住,沉默片刻,当先一人又嘆道:“剿贼却成贼!我。。。。。。”
“您放心,下。。。。。。明白!您无需如此,小姐的病拖不得,这也是没法子。。。。。。”
蒲雅诗忽然觉得先开口的人,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来人手捧著油灯,长长的影子穿过石桌,映在墙上。
为首男子年近五旬,中等身材,一身紫衣锦袍。
借著亮光,看见其眼窝深陷,宽鼻厚唇,下顎鬍鬚有些乱,显是没有认真打理。
儘管一脸疲態,却依然看得出此人颇有气度,想来身份不低。
旁边一人落后他半个身位,五短身材,体型微胖,眼神里透著精明。
再往后是一顶软轿,轿子里不断传出咳嗽声,每咳一声,为首男子便露出些许不忍和心疼。
他瞧了眼石床上的女子,竟有几分自责,但想到轿中的人,心又立马冷了起来。
“爹。。。。。咳。。。。。。咳。。。。。。。”
为首男子赶忙回身掀起轿帘,拿起轿中的汤药罐倒出一碗凑到女子嘴边,“女儿,再撑一会儿,过了今晚你便好了~”
女子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喘气都断断续续。
现下时节还未入冬,可这女子穿了两层衣,身子还不住的发抖。
人已经瘦弱的不成样子,好像一阵风就能將她吹倒。
“咳咳~爹~女儿求你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人命。。。。。。自有定数,女儿福薄。。。。。。不想折腾了。。。。。。也不想害人。。。。。。”
“爹~你是好官。。。。。。不要为了。。。。。。为了女儿这將死之人。。。。。。”
那女子眼角含泪,继续恳求道:“更何况,这事。。。。。。有伤天和。。。。。。会遭报应的。。。。。。”
强撑著说了几句话,她实在支撑不住,瘫在软轿里。
为首男子面露悽然,“天和?这些年你爹做的善事还少吗?!我救人无数,广施仁德,可又有何用!你娘三年前离我而去,若是你也。。。。。。”
“柔儿,只要能让你活命,一切罪责都由爹承担,就算死后入地狱,爹也甘之若飴!”
跟著他又扭头冷冷的盯著同行之人道:“你的法子若是有用,所求之事自无不可。若是狂骗我,你知道后果!”
“大。。。。。。您放心!江陵米商陈家大夫人的事您是知道的,本来都只剩一口气儿了,祭神后不过三天便可下地行走,如今已康復如初了!”
听他如此说,为首男子深吸口气,眼神中又萌生了许多希冀。
“閔柔妹妹?閔。。。。。。大人,怎么,怎么是你?!”石床上蒲雅诗惊呼道。
轿中女子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唤她,可她强打精神说了几句话后,已疲乏的厉害,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閔大人,你。。。。。。你为何!?”
为首之人沉默了片刻,歉然道:“蒲丫头,本官。。。。。。我也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