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完最后一口土豆,用指尖擦去嘴角的碎屑。这个动作她做得极为自然。
她的目光投向不远处,两个民兵正拿著木剑,不成章法地互相劈砍,嘴里还呼喝有声。
“他们的力气,变大了。”
她沉默片刻,才用一种很轻的声音说。
这句平淡的评价,从她口中说出,比任何讚美都更有分量。
林恩心里忽然有些想法。
他感觉,这可能不只是因为训练。是那些长期摄入生长在赋予了【活力】的地图上,再用【甘甜】词条处理过的食物,正在从內部,一点点修补这些被飢饿长期亏空的身躯。
就想他假设的一样,富集了【因子】的作物,可能通过摄入的方式,把让这些汉子们或多或少也变得更有活力了一些。
他的【农民】职业,正在以一种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方式,为白马河谷铸造第一面盾牌。
当然,这些现在只不过是林恩放在心里的一种猜测。
短暂的休息结束,训练继续。
赤鳶的训练方式简单得近乎粗暴。她让民兵们两两对抗。
博克理所当然成了所有人最喜欢的“对手”。他皮糙肉厚,挨上几下木剑也只是咧嘴憨笑。他的对手往往还没把他打倒,自己就先累得气喘吁吁。
对抗进行到一半,出了意外。
一个来自山林的年轻猎人,仗著身手灵活,用一个狡猾的绊摔將博克放倒在地。
猎人得意洋洋,举起木剑,准备象徵性地点在博克的喉咙上,宣告胜利。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博克发出一声怒吼。
他用一种完全不合训练规则的姿势,猛地抱住猎人的腿,腰腹发力,一个翻身,竟將比他瘦小两圈的猎人死死压在身下。
整个操练场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看著这一幕,以为赤鳶会斥责博克不守规矩。
赤鳶走了过去。
她没有看博克,只是低头看著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年轻猎人,淡淡地说:
“在真正的战场上,你的敌人不会跟你讲规则。”
“他只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死。”
说完,她转向博克。
“动作很难看,但很有用。站起来,再来一次。”
那一刻,林恩在旁边看著,忽然觉得,这些不久前还拿著农具,为了几口吃的就能打起来的这群农民,或许真的有一天,能成为有用的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