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人哽咽:“我的弟弟死于洪灾,如果当时有人说了真话……”
话未说完,全场齐声应和:“我们对不起你。”
这不是审判,是治愈。
风穿过山谷,携带着这些话语奔向四方。紫菀花纷纷扬起花瓣,每一朵都映出一张笑脸,或一滴眼泪。而在遥远的宇宙视角下,这片土地正散发出微弱却坚定的光晕,不同于战火的灼红,也非权谋的幽蓝,而是一种温润的、持续震荡的声波色??那是千万颗心同时震动所产生的能量场。
多年后,史学家将这一年定义为“民族听觉觉醒元年”。
他们记载:自那时起,帝国不再以长城为界,而以“能否听见彼此”划分文明与野蛮;法律不再仅惩罚行动,也开始审视沉默背后的共谋;教育体系新增“心灵共振课”,教导学生如何辨别真诚与操控,如何在喧嚣中守护内心的安静,又在沉默中爆发勇气。
至于祥子,依旧行走人间。
有人说他在西南雨林教会土著用树叶颤动传递疫情警报;
有人说他在高原寺庙协助修复千年梵呗录音,使其能在地震前自动播放以预警;
还有人说,在某个偏远山村小学倒塌的瞬间,有个身影冲进去抱出最后两个孩子,然后站在废墟上张开双臂,对着天空低语了一句什么。
第二天,全村人都做了同一个梦:一个男人站在风暴中央,轻轻地说:“说出来吧,我接着。”
没有人知道他何时会停下脚步。
也许永远不会。
因为他所守护的,从来不是某一种声音,而是每个人心中那份“想要被听见”的尊严。
又一个春天来临。
东海小女孩终于开口了。
她第一句话是对大海说的:“妈妈,我把你的话说完了。”
第二句是对村民说的:“今年冬天不会冷,因为北风带来了暖流的消息。”
第三句,是在清明夜面向星空喊出的:
“祥子!
我们都学会了说话??
现在,轮到你来听了!”
话音落下,万籁俱寂。
随即,整片海岸线的贝壳同时鸣响,沙粒跃起成弧,紫菀花自地下蔓延千里,如血如焰。
风停了,钟哑了,海平了。
可千万人分明听见,一个沙哑却温柔的声音,跨越山河,轻轻回应:
“我一直都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