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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化界（第2页）

“废话。”梵翻了个白眼，虽然在这混沌背景下他这动作显得有些滑稽，“你相当于把一个有毒的肿瘤塞进了自己刚长出来的心脏里，还指望它立刻正常工作？

没当场‘砰’一声炸成规则尘埃，已经是你这套华夏体系够坚韧、加上那点创造火种够给力了。”

他停下脚步，神色严肃起来：“听着，凌姝。你现在的状况极其特殊，也极其危险。好消息是，因为你成功解决了青岚界的幽影危机虽然方式极端了点，任务贡献点500和先天庚金之气已经结算。”

“坏消息是，你体内这个‘世界胚胎’以及里面封着的幽影寂灭规则，让你成了一个极度不稳定的炸弹。按照常规流程，‘归墟之约’现在应该考虑是否将你‘无害化处理’。”

凌姝的意识骤然一紧，初生世界内风暴更烈。

“别激动。”梵摆了摆手，“所以我说是‘常规流程’。你运气不错，或者说，你展现出的‘潜力’让某些高层产生了兴趣。经过激烈讨论主要是吵架，最终决定对你启动‘特殊观察者协议’。”

“协议……内容？”凌姝艰难地凝聚意念。

“简单说，你升级了，但也套上了更紧的箍。”梵打了个响指，一份由纯粹规则信息构成的契约浮现在凌姝的感知中，“你正式成为‘归墟之约’的特殊观察员，享有更高权限，包括部分禁忌知识库的查阅权，以及有限度的、调用归墟部分公共规则资源辅助稳定你自身世界的权限。但同时，你需要定期接受全面‘体检’，也就是规则状态评估。并且，你有义务协助归墟处理其他类似青岚界这样的、涉及规则冲突或高危异界渗透的‘脏活累活’。”

梵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协议要求你，在完全掌控自身世界雏形、解决内部规则冲突之前，严禁返回你原本的世界。你现在的状态，对于任何一个规则体系成熟的世界而言，都是堪比瘟疫的存在。”

返回蓝星的路径，被暂时锁死了。凌姝心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被更强烈的求生欲与求知欲覆盖。能活下去，能变得更强，才有寻找归途的资本。

“我接受。”她没有犹豫。

“明智的选择。”梵点头，规则契约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凌姝这方初生世界的核心，与那创造火种及伏羲八卦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新的约束与辅助框架。

随着契约生效，一股温和而浩瀚的、源自“归墟之约”本源的规则力量缓缓注入，如同给躁动不安的世界胚胎打了一针稳定剂。虽然内部的规则冲突依旧存在，但那种随时可能崩溃的失控感减轻了不少。

“这算是一点员工福利，帮你稳定下基本盘。”梵拍了拍手，“至于如何真正调和创造与寂灭，让你这体内世界真正稳固下来，甚至成长……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归墟的知识库对你开放了相应区域，有空自己去看。”

他看了看这片依旧混乱的初生天地，又道：“青岚界这边，幽影之门消失，核心污染源被拔除，剩下的清理工作当地的修行者自己能搞定。你暂时不宜在此久留，规则残余可能会刺激你的不稳定状态。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临时驻地，一个规则相对‘惰性’的半位面，适合你闭关‘消化’。”

说完，他不等凌姝回应，便再次引动了传送规则。这一次，传送的感觉与之前截然不同，并非穿过世界壁垒，更像是将整个“世界胚胎”连同其中的凌姝，一起打包，挪移到了另一个空间。

当震荡平息，凌姝“看”到自己身处一个灰蒙蒙的、没有任何生机、规则简单到近乎单调的虚空之中。这里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山川河流，只有最基础的时空框架，如同一个未开发的空白画布。

“好了，你就先在这里‘宅’着吧。有什么问题，或者快失控了，记得按‘呼叫铃’——就是你的徽章。”梵的声音逐渐远去，“我还得回去写你的观察报告呢，‘行走的世界胚胎’首次成功收纳高危规则实体案例……啧啧，够我吹一阵子了。”

声音彻底消失，只留下凌姝，以及她体内那个依旧在创造与寂灭中挣扎、却初步稳定下来的初生世界。

孤独，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袭来。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沉重的、却充满无限可能性的自由。

她不再仅仅是一个卡师，一个观察员。她是一个世界的雏形，一个规则的实验场。

她将意识沉入体内那方混沌的世界。八张神明卡牌作为规则之柱屹立八方，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凝实、更加贴近本质。那被吞噬的幽影寂灭规则，如同一条被囚禁的黑色恶龙，仍在不断冲撞，试图挣脱。

如何调和？如何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