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国托关系把江念禾的学籍迁进了宁城小学,勉强赶上开学的第三周让她转进了四年级一班。
小姑娘性格好,和谁都聊得来,短短几天就结交了好几个朋友。
学校在市区离家远,坐公交车都得一个小时左右,陈秉国和江美怜商量后征询了小姑娘的意见,干脆直接让班主任给她办理了住校,一个星期回家一趟。
而江念禾自一个月前的晚上扒着窗帘偷看哥哥走远的背影后,周末再没见他回过家。
陈秉国解释说陈野上的初中是月假制,每月就放两天,但江念禾不知道为什么都要一个半月了,还是没看到过哥哥。
直到江美怜和陈秉国的婚宴,她才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陈野。
说婚宴也算不上,不过是领证第二天,陈秉国包了家餐厅请老家的亲戚,周围的领居和车友一起吃顿饭,喝场酒,顺便收份子钱。
虽然都是二婚,但男俊女美,西装旗袍加身,还有个洋娃娃似的小花童递戒指,站一起的画面极度美好。
来人都不是扫兴的,既然来赴宴还给了钱,自然要吃饱喝足,再说几句祝福话,心照不宣地在心里为江美怜祈愿陈秉国真改了性子,但谁也不会当着新娘子的面揭新郎官老底。
陈秉国是个大男子主义,又爱炫耀,当然要带着自己貌美如花的新娘子挨桌敬酒,第一桌就是老家的亲戚朋友。
爹娘早亡,就留下三兄妹,陈秉国还有一哥一姐,都是淳朴老实的农民。
俩兄妹一接到小弟二婚的消息,天还没亮就拖家带口地赶早班车,拿了一堆平时舍不得吃的存货来道喜。
虽然礼金随的不算多,但手里提着的大麻袋分量可谓是十足,特别是那两只二十几斤重的腌火腿和纸箱里左右各伸出头张望的一公一母两只土鸡。
“小怜,这是我大哥和二姐,爸妈走得早,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是他们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长大的。”陈秉国红着眼眶,提着酒壶给自己和江美怜满满当当地倒了两杯酒,边说边扯着身旁的新娘子当众下跪。
江美怜穿着旗袍,踩着高跟鞋,本来就行动不便,直接被陈秉国的举动搞得一愣,但也没说啥,提着裙摆缓缓低下身,“大哥,二姐。”
“哎呦喂,使不得使不得!”二姐陈秉如赶紧把江念禾扶起身,大哥陈秉华见状也急忙拉起自家小弟。
“我们兄弟姊妹间就别搞这封建一套了,看到你和弟妹幸福地生活,爸妈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陈秉华是个不太健谈的实在人,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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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班主任请了假,应该快到了。”陈秉国好面子,自己二婚这个点儿子都不来,完全没把他老子放眼里。
他皱眉掏出手机,刚想再打电话问问,就听到门口传来的清冽嗓音。
“来晚了。”少年逆光倚着玻璃门,身上还穿着
蓝色的校服,单肩挎着书包。
他扫视一圈大厅的宾客,似笑非笑地开口,“还真有人上赶着来吃席啊,这婚怕是不止会结两次。”
陈野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面露尴尬,想起之前跑了的温棠,偷瞥还端酒站着的江美怜和陈秉国,低头窃窃私语。
江美怜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本来想招呼陈野入座,现在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江念禾逆着光看不太清陈野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少年投来的目光里满是冷意,以及话里话外的嘲讽。
她有点讨厌这个哥哥了。
小姑娘把托盘放在旁边的凳子上,伸手拉过妈妈略微发凉的手,安抚地轻捏。
今早江美怜为了好看,外套也没披一件,餐厅装饰要额外收钱,为了省那几十块,踩着高跟鞋早早就来餐厅布置,后面又一直站着招呼宾客。
感受到女儿软糯的小手,江美怜垂眸看着江美怜,轻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她只是有点诧异,是真没想到陈野会当着这么多人闹,还以为少年最多不愿意来。
“砰——”
陈秉国黑着脸,直接把手中的酒杯砸向门口的陈野,少年偏头一躲,门外的地上一摊碎玻璃。
“啪——”陈野还没来得及回过头,耳朵突然一阵嗡鸣。
陈秉国直接三步跨到他跟前,抬手就是力道十足的一耳光,少年身形踉跄,左肩挎着的书包掉落在了碎玻璃上。
“你个贱货生的,养不熟的畜生,还叫到你老子跟前。”看上去英俊儒雅的男人,开口就是不入耳的话,抬脚就想往少年身上踹。
第一次是没反应过来,陈野知道陈秉国不可能就这一巴掌,在被男人踢到前就侧身往后躲,抬手朝着陈秉国迎面就是一拳。
两父子直接当着宾客的面打了起来,还好旁边的人反应快,急忙拉架,双方才只有脸上挂了彩,以及衣服上留了几个灰黑的脚印。
“你有本事给老子永远不回来。”陈秉国被陈秉华从后面紧紧箍着,扭曲着五官怒视面前的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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