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你不要多想。”他说,“你去上楼睡觉。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把酒抠出来,然后我也休息。”
曾荻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那好。”她说,“那您……早点休息。”
她离开了,轻轻带上了门。
艾谅靠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曾荻扑通扑通的心跳还没回复。
她不知道艾谅有没有觉察出她的异样。但是她当时真的以为他会对她做些什么。
可是他没有。
曾荻知道艾谅绝不是这样的人。
但另一方面,她又因为艾谅什么都没做,把一切都控制在了合乎礼节的范围内,而有些失落。
就连晚上那桩诡异的事,似乎都被现在涌入内心的,对艾谅的情绪冲淡了很多很多,以至于她觉得大概率是自己在大惊小怪。
艾谅的手很宽大。手指修长。隔着衣服,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很温暖。
如果他的手就那样顺势滑进她的领口……
曾荻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啊该死。
从出发前,她就对领导产生了不健康的想法。到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虽然自己单身好几年了。但,但这也不至于吧?!
即使曾荻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身体的反应还是可耻地诚实。
直到现在还在发热的身体,还有身下隐约感觉到的一抹湿濡。
虽然有句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是我还没到三十啊。这是搞什么……
曾荻忍无可忍,干脆冲进浴室,把水温调低些,好好冲了冲,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即使是这样,曾荻这一夜也没睡好。
乱梦纷纭,很多很多梦交织在一起,只能记得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她梦见那片星空下的沙漠,但从地底传来沉闷而规律的心跳声,像是某种沉睡巨物在无声中苏醒前的预兆。
沙粒悄然颤动,仿佛受到召唤,在她脚下轻微蠕动着拼凑出模糊而诡异的图案。
她站在原地,感到脚底的温度缓缓升高,那心跳声一下一下,似乎正透过她的骨髓,回荡在意识的最深层。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那哭声清亮、柔弱,如一束微光在无边黑暗中颤抖地亮起。
它不属于这个诡异梦境的逻辑,不像那地底的心跳,也不像那沙粒间传来的低语,而是真实的、生动的,有着人类情感的重量。
那是一种赤裸而纯粹的求生之音,细腻地牵动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