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外人的麻烦,尚希又对着自己的身体犯了难。
她试着推了推闻肆觉,看到他睁开眼,轻声问:“还能走吗?”
闻肆觉盯着自己的脸看了两秒,有种诡谲的抽离感。
他活了二十多年,一直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直到这种事情发生在他和尚希的身上。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是不是也快到了醒来的时候。
尚希不知道他怎么了,明明在她的身体里,神情却是她从不会流露出的哀伤。
“……你不许用我的脸哭啊喂!”尚希严肃地警告他。
闻肆觉眨了眨眼睫,被自己的声音唤回几分神智,也有了一点实感。
他伸出手:“扶我一下。”
尚希依言伸出手臂搀扶他,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
下一秒,闻肆觉身体一歪,整个人都倒在了她怀里。
尚希往下看去,这才想起来今天她穿了高跟鞋。
她自己的声音从怀中传来:“为什么后脚跟踩不到地。”
“……”该怎么跟一个神志不清的醉鬼解释鞋跟的问题。
她抬了抬手,示意闻肆觉先坐回车上,她得看看自己的脚有没有崴伤。
好在这时候的他很配合,乖乖坐在后座上,双腿伸出车外。
尚希俯下身看了看,有些微的红肿,应该只是扭了
一下,问题不大。
闻肆觉木然的眼神从脚踝划过,唇瓣一张一合:“抱歉。”
尚希诧异地抬起头,他却已经垂下了眼,纤长的眼睫挡住了所有眸光。
若非时间不合适,尚希真想看看外面是不是下红雨了。
让闻肆觉张口道歉可要比买彩票中大奖难多了。
不过究其原因,是这人真的很少犯错。
尚娴淑那样苛刻的一个人,每次提起他都是赞不绝口的,闻肆觉似乎永远不会不正确。
这么一个完美的别人家的孩子,因为不会穿高跟鞋崴了脚跟她说对不起。
实在是滑稽。
尚希越想越觉得好笑,趁着他现在头脑不清醒,故意问道:“抱歉什么?道歉也得有点诚意吧。”
闻肆觉听到了,他抬起头,吐出几个字:“你想要什么?”
充满了总裁气息的发言,尚希脸上的笑意霎时淡了下去。
……
趁此机会,尚希脑中一闪,嘴比大脑更快:“闻肆觉,你觉得你现在是我的什么人?”
如果闻肆觉真的是还没从丈夫的角色里走出来,那他的种种行为就有了解释。
尚希想要一个答案,免得她总是惴惴不安,做梦都是那张高中时期的照片和成柜的丝巾发绳。
闻肆觉听到了她的问题,被酒精迷惑的大脑降低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抿了抿唇,小声嘟囔了一句。
尚希没有听清,凑到他身前去,“你说什么?”
“……老婆,可不可以不离婚?”
他的声音很轻,字眼也有些含糊,有点像是睡梦中人的呓语。
尚希却没由来地心尖一颤,有些恍神。
两年前,闻肆觉似乎对她说过同样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