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闻景玫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尾音,“姨妈已经在里面陪外祖母坐了一上午了,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能出来。”
“闻肆觉”点点头,目光往外眺望一瞬,又转到躲在后面的闻景玉身上,目光渐渐放柔:“景玉。”
闻景玉听到他的声音念出自己的名字,立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求救的目光立刻向着“尚希”望了过去。
谁知昨天还对他和和气气的尚希却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阴毒湿冷的目光隐在闻肆觉背后,和她对视的那一瞬间,闻景玉脊背一冷,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尚希在闻肆觉的身体里,视角很高,完全没注意到闻肆觉在她背后搞了小动作。
看见闻景玉眼中的恐惧,她还以为是这具皮囊带来的威慑力太强,只能又叫了一声:“景玉,过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闻景玉警铃大作,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我得去看看二姐回来没有。”
尚希救不了他,他只能自救!
一边说着一边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完全没给尚希发挥的机会。
闻景玫则是用一种看到恐龙复活的目光看他:“怎么用这么恶心的称呼,还没听过你这么叫人。”
尚希不明白,只是去掉了姓氏而已,怎么能说是恶心的称呼。
她和朋友之间的称呼都是叠词,那岂不是更“恶心”?
闻肆觉的目光在闻景玉消失后就恢复了正常模样,安静地站在尚希身后沉默不语。
尚希和闻景玫简单交谈了几句,大多都是对面说她附和两句,简单的家长里短也不会露馅。
可闻景玫说着说着事业心就上来了,旁敲侧击地跟闻肆觉打听口风:“利州那边有个项目要开始招标了,你这边有什么一手消息吗?”
尚希心下一沉,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闻家大姐是有名的工作狂,恰好闻肆觉也是工作强度拉满的别人家的孩子,两人凑到一起,肯定少不得说两句生意场上的黑话。
尚希低咳两声,刚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就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拉。
她转过头,闻肆觉一脸“娇羞”:“陪我去下洗手间。”
闻景玫听到了,善解人意地说道:“我陪你去吧,陈总一个男人也帮不了你。”
她显然误会了什么,因为闻肆觉似是而非的神情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女性难以言表的生理期不便。
任凭闻景玫想破头都不可能知道,面前的二人早已换了身份灵魂,而闻肆觉这样说只是为了让尚希脱身。
若是聊得深了,闻景玫的洞察力很轻易就会发现二人的古怪之处。
闻景玫想的则是另一层面的事情。
这俩人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像是已经离婚的小夫妻,更像是热恋期闹别扭的小情侣,根据她的推测,复婚的概率很大。
当年闻肆觉说什么都不肯和尚希离婚,事情闹大了,他们也知道二人多半签订了离婚协议,若是离婚,尚希拿不到任何好处。
可这婚不但离了,尚希还分割到了不少的财产,什么净身出户什么感情决裂,一点都没见着。
在她看来感情不和是假,藕断丝连倒是真的。
闻肆觉不肯说项目细节有意回避,那是不是能从尚希这里入手?
闻景玫这样想着,主动迎上去拉着“尚希”往洗手间走去:“来者是客,有什么不便之处都可以跟我说。”
尚希不知道她丰富的内心活动,只知道不能让她和闻肆觉独处。
男女之间的习惯性动作完全不同,闻景玫只要稍微观察一下,闻肆觉满身的端倪藏都藏不住。
尚希大脑飞速运转,肩颈线条紧绷着连成一线,思考着什么说辞才能将眼下这个局面蒙混过去。
谁知“尚希”直截了当地说道:“不用,他可以。”
这话拒绝得未免有些太直白了,却意外的符合尚希的性格,闻景玫大抵知道几分她的说话风格,并未起疑。
“那好吧,”闻景玫没再坚持,“你们小夫妻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自己解决。”
两人有惊无险地离开了闻景玫的视线。
尚希睨他一眼:“你演技好差。”
闻肆觉并不否认,他确实不善于流露弱势情绪,表演自然也没有尚希这个演员来得自然。
“抱歉,我下次注意。”闻肆觉假模假样地说着,“闻景玫只是看着平易近人,实则并不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