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楚笙,黎英俊脸色变得更凝重,他揉着太阳穴,声音疲惫:
“找他?怕也难。他如今…自身难保。”
“乖宝,”黎英俊斟酌着开口:“爸昨晚应酬,碰巧你们邓校长也在席上…他提起了楚笙。”
“说是楚笙给学生批卷子,改错了一道关键大题的分数,导致那学生差两分毕不了业。本来嘛,发现错了,更正分数就是。可楚笙他…”
黎英俊顿了顿,眉头紧锁,“可他死活不认错,还说什么:真有毕业能力的学生,绝不会是擦边的分数。
这话一出,把学生和系里领导都得罪狠了。”
这事,黎苏苏记得。
楚笙拒绝认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差点被革职。
最后还是黎家弯下腰,去给那学生家里赔礼道歉,给足了诚意才勉强解决。
可黎苏苏始终忘不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点点暗下去、向现实妥协的颓唐。
在她结婚两年后,那个学生跳湖自杀了。
跳湖前,他在围栏柱上用小刀刻了四个字:我考过了。
这时,王叔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小姐,楚笙老师在门外,说是要见你。”
黎苏苏扭头看了眼窗外。
此时,日头正盛。
七月的骄阳似火,空气灼热得如同蒸笼。
黎苏苏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她看向管家,声音清脆:“让他等着。”
帮的下场,她已经领教过了。
楚笙非但不领情,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自己差点污了他的气节。
这辈子,黎苏苏自然不会帮。
但她不想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被打击成齑粉。
同时,一个盘踞在脑海里的想法蠢蠢欲动。
这或许是一个能帮自己重返校园的机会。
一直到下午四点,日头依旧毒辣。
楚笙的白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脊背与胸膛,隐隐透出一点粉嫩。
“楚老师,要不然,您去树荫下坐会?”门卫老张好心劝。
楚笙瞥了一眼那地上的枯叶,嫌弃得不行。
“不了。”他依旧选择站在原地,遗世而独立。
冷不丁的,鼻尖嗅到一股清凉的甜香。
楚笙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一抬眼,瞥见一抹鸽血红。
黎苏苏穿着久未着身的手工真丝旗袍。
光是领口的手工盘扣都抵得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她悠哉哉地走来,如夏天里,盛放的一朵红玫瑰。
黎苏苏晃了晃手里的绿豆冰棍,楚笙舔了舔干裂的唇,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