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飞机上的宫野似心有所感,猛地捂住胸口揪痛。
他脸上带著擦伤,一条腿有点跛,是被余震倒塌的房子砸伤了腿,伤了骨头,至今尚未完全康復。
战友纷纷投来关心的目光,宫野抿唇,望向窗外,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努力压制下恨不得跳飞机的衝动。
大概半小时,飞机降落滑行,心中那种难以名状的难受感到达顶点。
想也不想背起眼底青黑靠在座椅里小憩的宋楠离,后者被他动作嚇一跳,声音嘶哑得跟行將就木的老人一样。
“你干嘛?”
不顾飞机滑行时的顛簸,背著宋楠离的宫野站在门內,目光似要洞穿机舱望向远方。
“现现要生了!”他声音同样的哑,犹如沙砾刮过地面。
阮现现预產期到了,两人是从灾后一线连夜坐上飞机,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闻言,宋楠离跟著紧张起来。
片刻他失笑,自己一个医生紧张什么?
飞机刚停稳,机门打开一条缝,宫野背著宋楠离急速跃了出去,跑到前面停著他爸派来接他的车。
宫野心咯噔一下。
现现真的要生了,否则他老子哪里想的起派车来接。
两人快速坐上车,宋楠离闭著眼,“你別说话,让我调整一下。”
车开到医院门口,阮现现已经被送进產室一个多小时。
奶奶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眼神有些失焦。
看到宫野未语泪先流,宫野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双唇抖得说不出话。
“孩子,医生说现现的胎位不太好,需要剖腹產!”
“那孩子,我们让她多走走,不是搁屋里扭,她才二十岁,才二十岁啊,就要挨一刀么?”
宫野双臂撑住手软脚软的老人,任她哭的泣不成声,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豁然看向身后的宋楠离。
“救她!”
別看她的现现平日里懟天懟地,其实胆子並不大的,不敢想像她躺在冰冷冷的手术室要独自面对剖腹。
宋楠离已经由两名护士帮忙喷酒精穿消菌服,口罩下的眼神不再疲惫,衝著宫野坚定点了下头。
莫说还有宫野这层关係,只他和现现,自己也会保她母子平安!
安置好奶奶,宫野想隨宋楠离身后往產房內走,衣服一把被护士薅住。
中年女护士上上下下打量一身脏污,脸庞手背还有擦伤和乾涸血跡的他。
“干什么去?家属不允许进去產房!”
宫野听不进去,眼前发黑,耳旁似传来惨叫,他的妻子正在產床上痛苦挣扎!
宫野想强闯,几名护士根本拉不住。
即將推开產室大门的宋楠离回过头,静静注视他一秒,“让他进来,换无菌服!”
门在面前打开又关上。
才从一线回来的宫野跟个土猴子一样,医生无从下手,只能往他身上裹塑料布。
“可以了,进去看一眼,必须马上出来。”
宫野回神,眼前幻觉消失,脚步踉蹌衝进產房。
“现现!”
没有他预想的惨烈画面,简单的產房內现现躺在產床上,医生在旁边配药。
没有血,没有痛苦,她甚至还好奇的在向那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