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卿侧靠在榻上,脸色发白,没有言语,看琉璃灯片刻,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摔到地上。
“姑娘,您不是最宝贝这个灯吗,为何要砸?”冬青想去捡,发现已经碎的捡不起来了。
崔云卿缓缓闭眼。
这是姬淮书第一次送她的东西。
是她不自量力,妄想高不可攀的明月。
不想承认,一切竟都是她放不下!
“把火炉拿过来。”
崔云卿看向身旁的木盒,缓缓打开,这里藏着她所有的少女心事。
“冬青,木盒有人动过吗?”
为何她觉得里面的情笺少很多?
冬青疑惑:“没有啊,昨日只有府医来过,怎么了?”
崔云卿摇头,应该是她记错了,对她来说这些信笺经历了她不堪回首的一生,如今再看,幼稚的可笑。
火光闪动,崔云卿把最后一张情笺烧光,前世今生心中的羁绊彻底抛下。
心里莫名轻松。
烟灰缭绕,冬青捂住鼻子上前:“姑娘,出去避避吧,这烟太大了。”
“咳咳。”
崔云卿迷茫的双眼逐渐澄净,这才发现,屋里全是烟雾。
“好。”
午后。
崔云卿不知不觉走到听风阁附近。
听风阁旁有一处院落也叫芙蓉院,是她之前住的院子,如今空落落的。
“冬青,去把我们之前落下的东西烧了吧。”
人都要走了,还留着东西做什么。
被姬淮书赶出去时,她有许多东西没拿,为他找的食谱,为他绣的手帕,为他绣的袍子,其实她真的很讨厌刺绣···
目之所及,是那架她经常爬上去的梯子,一段时日没有打理,墙头已经长满杂草。
她下意识爬上去。
窗在,人不在,颇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刚想下去,一声尖叫,紧闭的窗突然被撞开。
清秀女子趴在窗上,口中吐出一口血,却露出笑意:“大公子生气了,可真是稀奇。”
“别人可知端方持重的姬家大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什么从小被外祖家精心教养,不过是用来迷惑世人,掩盖你不堪的身世罢了。”
“如意楼一百零八条人命,大公子夜里可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