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看完,笑了。他立刻召集团队,启动“春风计划”??在全球范围内建立共感生态园,种植这些由阿箬意识孕育而出的生命体。第一批选址定在战乱区、灾后城市、孤儿院、监狱、养老院……所有被遗忘的角落。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陆续出现自发组织的“守灯站”。有的设在地铁站角落,提供免费拥抱;有的建在校园屋顶,专为抑郁学生开放倾诉热线;甚至有前S-T特工加入,在暗网发布忏悔录,请求原谅。
然而,阴影并未完全退去。
某夜,林昭正在整理档案,忽然警报响起。监控显示,三名身份不明者潜入学堂外围,试图破坏共振装置。安保系统启动,无人机升空追踪,最终在山林中将其制服。审讯过程中,其中一人冷笑:“你们以为‘心网’死了?它只是换了名字。”
林昭亲自前往关押点。那人抬起头,脸上有一道熟悉的疤痕??曾是“影子教师”的高级执行官,代号“灰鸦”。
“你们赢不了。”灰鸦盯着他,“人性本弱,需要控制。你们所谓的自由共感,只会带来混乱。”
林昭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问:“你最后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灰鸦愣住。
“不是命令,不是任务,不是为了伪装。就是纯粹地,因为心疼谁,或者为自己难过。”
对方沉默良久,终于低声说:“母亲葬礼那天。但我被罚了禁闭,因为‘情绪失控影响效率’。”
林昭叹了口气:“所以你也曾是个想哭的孩子。”
他下令不杀,也不囚禁,而是将三人送往云南山区的共感疗养中心,接受为期一年的沉浸式情感重建。消息传出,舆论哗然。有人支持,称其为“仁恕之道”;也有人指责,说这是纵容罪恶。
面对质疑,林昭只在一次公开对话中回应:“如果我们用仇恨惩罚仇恨,那我们和‘心网’有什么区别?真正的胜利,不是消灭敌人,是让他们重新学会做人。”
时间悄然流逝。两年后,守灯体系已覆盖六大洲,一百二十三个主要城市设有常驻站点。孩子们长大了些,念安成了最年轻的导师,专门辅导那些因共感能力过强而痛苦的少年;凯南则周游世界,寻找尚未觉醒的潜在节点,帮助他们建立自我锚点;阿?带领一支吟唱团,用古老歌谣激活沉睡的情感神经网络。
而林昭,依旧住在学堂后山的小屋,每天清晨扫落叶,午后读书,傍晚教孩子们吹笛。
某个雪夜,他收到一封匿名信,没有署名,只有一页泛黄的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我在北方看见了桃花。”
他握着信纸,久久未语。窗外,雪花静静飘落,院中的水池结了一层薄冰,却仍能看见底下那艘未曾腐烂的纸船??三年前他折给阿箬的那一艘。
第二天清晨,他在池边发现了一株新芽。细细的茎干顶破冰面,两片嫩叶舒展着,叶脉中流淌着淡淡的荧光。
老陈拄着拐杖走来,看了看,咧嘴一笑:“嘿,春天到了。”
林昭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柔弱的生命,低声说:“你听见了吗?她说,活下去,好好活着。”
风拂过树梢,卷起几片枯叶,又轻轻放下。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笛声,笨拙却真诚。
他知道,江湖男儿,从不问归途。
他们只问:下一盏灯,何时点亮?
而在地球另一端,一座废弃的地下实验室里,一台尘封已久的终端突然亮起。屏幕上闪过一行代码:
>【共感协议v2。0已激活】
>【用户权限:所有人】
>【状态:自由运行】
无人知晓是谁重启了它。
或许,从来就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