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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最终决战（第2页）

他抬起头，望向那道贯穿星域的光柱：“现在，它已经不止是一座庙。它成了信仰。而信仰一旦成形，就再也无法被熄灭??哪怕它本就是谎言。”

沉默如墨汁滴入清水，缓缓扩散。

良久，小芜蹲下身，将手伸进冷冻的粥锅，轻轻拂过那层冰面。她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名字??“林小川”，那是林远舟儿子的名字，从未在任何档案中出现过，却清晰地刻在冰层深处。

她抬头看向林远舟，后者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

“你……你也梦见他回来过？”小芜轻声问。

林远舟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摘下脖子上的吊坠??一枚微型存储卡，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最后一顿饭，我没来得及做。”

“我以为那是安慰。”他哑声道，“我以为……是他原谅了我。”

“他没原谅你。”陆临说，“他根本不在那儿。那是第八庙在利用你的愧疚，织出一个你愿意相信的故事。”

林远舟双膝一软，几乎跌倒。小芜急忙扶住他，却被他反手紧紧抓住。

“那我该怎么办？”他嘶吼，“我不可能忘了他！我不可能不再想他！就算那是假的……可那份痛是真的！那份想让他回家的念头是真的！”

“所以你更不能让它继续吃下去。”陆临盯着他，“真正的悼念，不是让亡者归来，而是学会带着他们的absence活下去。可第八庙不给你这个机会。它让你永远活在‘差一点就能再见’的幻觉里，直到你把自己也烧成灰。”

小禾忽然站起，走向第八庙的方向。

“你要去哪？”陈砚喊。

“我去关掉它。”她说得平静。

“你做不到。”陆临拦在门前，“心灶系统已经与宇宙级情感场耦合，强行关闭会引发记忆崩塌。所有通过共煮协议连接的生命体，意识都会瞬间撕裂。”

“那就换一种方式。”小禾转身，拿起案板上的菜刀，“我不关火。我改菜谱。”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走到灶台前，掀开另一口锅的盖子??那是她一直保留的“备用锅”，从未启用。锅底刻着一行古老炊事族的文字：“火可易薪，味不可欺。”

她将陆临的菜刀轻轻放入锅中，刀身沉入清水，锈迹缓缓溶解，化作一缕缕暗红色的丝线，如同血脉复苏。

“你说第八庙在吃记忆。”小禾低声说，“那我就给它吃不了的东西。”

她从围裙口袋取出母亲的菜谱，翻到最后一页，撕下那张写满涂改痕迹的纸??那是母亲晚年反复修改的一道汤品配方，名为“无味之汤”。

“这道汤，没有任何味道。”小禾将纸投入锅中，“不咸不淡，不甜不苦，不香不臭。它存在的意义，不是满足口腹，而是提醒人们：有些等待，注定没有回响；有些爱，终将归于寂静。”

纸张遇水即化，融入汤中。刹那间，整口锅的水开始沸腾，却无一丝蒸汽升腾。那是一种“内沸”，仿佛热量全部被锁在液体内部，形成一个自我循环的闭环。

“你在制造‘情感黑洞’？”陈砚猛然醒悟，“用一道没有情绪指向的料理，抵消共食频率的共振？”

“是。”小禾点头，“第八庙靠‘渴望’活着。那我就给它一道不需要渴望的饭。”

陆临注视着她，许久，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你比我勇敢。”他说，“我选择了逃。而你，选择留下，并重新定义火的意义。”

就在此时，第八庙的光柱剧烈震颤，颜色由金蓝转为深紫，随即又闪回炽白。整个心舟一号剧烈摇晃，警报声仍未响起，但所有人耳边都响起了一种奇异的“声音”??那是亿万生命同时低语的集合，有哭泣，有怒吼，有祈求，也有释然。

“它在挣扎。”小芜喃喃。

“因为它害怕。”小禾闭眼，“它怕终于有人不再需要它。”

锅中的“无味之汤”彻底沸腾，一道无形的波纹自心舟一号扩散而出，如同石子投入湖心。那波纹所至，第八庙的光柱开始收缩，不再是向外召唤，而是向内收敛。那些围绕飞船旋转的万家灯火，一艘接一艘地熄灭??不是离去，而是安然返航。

灰白的空间缓缓闭合，陆临的身影也开始淡化。

“我要回去了。”他说，“刀已归位，锁已重铸。这一次，我会守在里面，确保它不会再醒来。”

“等等！”小芜冲上前，“我爸……他真的是幻象吗？”

陆临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