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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深度求索的见闻（第1页）

面试结束后，吕程与俞小宁握手道别。

他注意到俞小宁又步履匆匆地走向了另一张桌子，显然，她今天的面试任务远未结束。

吕程悄悄观察了那几位等待面试的人，他们的气质神态，让他回想起在丑驴时见过的。。。

彭琴从回忆中抽离，喝了一口还没微凉的咖啡。我望着窗外元旦将至的喜庆气氛，忽然眼睛一亮??我约的师兄到了。

他推门进来时，风铃轻响，一身深灰呢子大衣裹着寒气，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雪粒。服务员迎上前要帮他挂外套，他摆了摆手，径直走到我们这桌坐下。吕程立刻把热毛巾递过去，师兄接过，擦了擦脸，声音低沉：“路上堵得厉害，全城都在准备跨年。”

“你来得正好。”我说，“我们正说到紧张快行那个系统的事。”

师兄没急着接话，而是盯着桌上那杯我提前为他点的手冲曼特宁看了两秒，才缓缓开口：“你们知道，为什么千度集团连一个会员都没注册成功吗？”

我和吕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不是因为条件不够。”师兄压低声音，“是因为……系统在‘反向筛选’。”

“反向？”吕程皱眉，“什么意思？是越健康越容易通过？还是说??它根本不在乎身体状况？”

师兄摇头：“都不是。它的逻辑，和我们习惯的所有商业模型都相反。它不看你的财富、地位、影响力，甚至不看你是不是‘优质客户’。它看的是??你有没有被这个系统‘需要’。”

我心头猛地一跳。

“你是说……”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它主动选择服务对象？而不是被动接受申请者？”

“没错。”师兄点头，“而且它判断‘需要’的标准，不是医学意义上的‘病得多重’，而是社会意义上的‘是否值得救’。”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吕程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所以那些普通人能进，而我们这些高管反而被拒……是因为系统觉得我们‘不值得’？”

“更准确地说，”师兄纠正道，“是‘不紧急’。或者说??你们的存在，对整个社会系统的运转，并不具备不可替代性。”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曾是丑驴L10级高管，掌管千万骑手调度算法，自认是城市血液流动的关键节点。可现在，一家按摩店的AI系统告诉我：你，不重要。

“可这怎么可能？”我忍不住反驳，“一个按摩店的系统，凭什么评估一个人的社会价值？它哪来的数据？哪来的权限？”

师兄冷笑一声：“你以为它只是个预约系统？我查过了，紧张快行背后的数据源，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它接入了医保结算记录、社区服务参与度、公益捐赠轨迹、甚至还有基层信访系统的匿名反馈。它不只看你在做什么，还在看你有没有被别人依赖。”

我猛地想起自己离职前最后一次系统审计时发现的异常接口??那个标记为“iNED-07”的神秘数据通道。当时技术团队以为是测试残留，没人深究。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紧张快行真正的神经末梢。

“所以……”我喃喃道，“它筛掉的不是穷人，而是‘空心人’。”

“聪明。”师兄看着我，“就像一台精密的生命雷达，扫描出那些真正处在崩溃边缘、却仍在支撑他人的人。环卫工、单亲妈妈、乡村教师、社区志愿者……他们可能收入不高，但他们的倒下，会引发连锁反应。而我们呢？哪怕明天消失，公司照样运转，股价也许跌一点，但很快就会有新人补上。”

吕程突然笑了，笑得有点涩：“难怪那位八十岁的副总监能通过审核。她虽然职位高，但她常年资助山区女童，还义务做临终关怀心理咨询。系统……认得出来。”

“不只是她。”师兄掏出手机，翻出一张截图，“你看这个外卖员，肌腱炎三级，糖尿病前期，孩子先天性心脏病。他每天送完单还得去夜市摆摊，但他连续三年给同一个养老院免费送餐。他的申请，三分钟就通过了。”

我盯着那张模糊的照片，心里五味杂陈。

我们这些所谓的“精英”，用KPI和年薪定义人生，却被一个按摩店的系统判定为“冗余个体”。而那些默默无闻的人，却因一点微光般的善行，被系统温柔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