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一诗撇嘴拒绝透露。
面对她抚额苦恼片刻,樊望宇最终还是叹息一声,认命道:“算了,走吧。”
“去哪里?”
“带你吃东西。”樊望宇看了眼自己手表,“你想吃什么,中餐?法餐?意大利菜?”
俞一诗受宠若惊,只略一踌躇,她立马说出来一个答案。
于是乎——
“谢谢你!”美式快餐店内,俞一诗高举汉堡如获至宝,“有了这个,我就活过来了!”
“……”难得自己想请她吃饭,结果就吃这个?樊望宇背靠椅子,一只手握着纸杯咖啡,另一只手向后搭在椅背上,坐在俞一诗对面郁闷地心想。
“感恩樊少!我又欠你一个人情,这个钱等以后我一定加倍奉还!”俞一诗迫不及待地开吃,口齿不清地感谢着。
“还就不必了,我不缺这点钱。”樊望宇轻描淡写地道,“你倒说说你来丹林街干什么。”
俞一诗习惯性地想说自己是来买东西的,但假话临近嘴边,又不由自主地哑然,不知为何就是不愿像从前那样对他撒谎。犹豫再三后,她还是说了实话:“我是来这里找打金铺的。”
“找金铺做什么,看你的戒指吗?”
“你怎么知道?”俞一诗十分讶异。
“你那么在意那枚戒指,用膝盖想都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吧?”放下咖啡,樊望宇单手支腮,无奈地看着她,“所以呢,你看出什么来了?”
“什么也没有,我就是想找到茶花戒指的主人,所以挨个找金铺问了一遍。”俞一诗失落地叹喟道,“但这样做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我也不懂到底该怎么办。”
“远海那么大,你一个个问要问到猴年马月?如果人家不是在本市打的呢,你是不是打算问上一辈子?”樊望宇好笑地向她摊出手,示意其拿戒指来给自己看,“你要真没辙了,可以考虑求我帮你找。我认识的人比你多,也不乏珠宝界的大佬,想找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俞一诗发了一会儿愣,刚想向他道谢,脑海里却不经意浮响起陆善文的告诫:
“一诗,你要记得,找柳萃声绝不能图快。如果樊望宇真对此事一无所知,那只能证明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你千万不能一时冲动拉他下水,那样很可能会害了我们大家……尤其是他。”
嘴巴张了张,她迅速咽下本想说出口的话,改为摸头哈哈一笑道:“还、还是算了吧,那些只是我家私事,随便说出来也不太好!你就别问了!”
“是吗?随便你。”樊望宇心情霎时跌落谷底,闷头灌了口咖啡,脸色也不太好看。
“对不起哦,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情况有些复杂,我必须得谨慎对待……”吃完了汉堡,俞一诗说着说着,表情竟陡然大变,猛站起来惊叫一声,“啊!”
“怎么了?”樊望宇也跟着面色一变,紧张地问。
“我的自行车还留在原地,忘记锁了啊啊啊!”
“……”
庆幸的是,当二人赶回原地时,自行车只是不知被谁推倒,正孤零零躺在地上,却并没有就此消失不见。
“呜呜,太好了!”俞一诗转忧为喜,抱着车子感慨道,“这可是我表舅送我的开学礼物!我的亲亲宝贝,差点把你忘了,幸好你没被偷走!……”
樊望宇无言以对:“既然这么爱它,怎么吃饭时不记得带走?在这里丢车可不好找。”
“因为,我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嘛!”
俞一诗倏地回头对樊望宇粲然笑道,说完才继续用手抚摸自己的爱车,像个变态那样对它不停告着白,“下次我一定记得把你锁好,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对不起哦我的车车,我爱你么么哒!”
“啊……”
身处于俞一诗无法目及的背后视野,樊望宇呆呆地嗫嚅一声,渐渐睁大的眼里,仿佛有星光在微微闪烁。
下一秒,他的脸被赤红色蓦地晕染开来,双唇只震颤了一瞬,少年便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给出了回应。
只是,那句情不自禁说出的话语,早已被公交车靠站的隆隆声给悄然湮没: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