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泰莎有史以来最自由的一个暑假了。
爸爸到法国出差去了,承诺回来后给泰莎带名牌法国香水、音乐磁带、时髦手表甚至还有焦糖酱,总之杂七杂八列了一大堆,哄孩子似的,生怕泰莎为此不高兴。
然而这实际上是里弗斯先生的自欺欺人,泰莎表现的很体贴,甚至连那些礼物她都兴致缺缺。
妈妈呢?费德拉姨妈从楼梯上滚下摔断了腿,她没有丈夫子女,养了好几只法斗犬在家里做伴。
妈妈作为她唯一的,最亲密的妹妹,自告奋勇跑去照顾她。她想带上泰莎,去费德拉家住整整一个暑假。
“谁?费德拉姨妈?”泰莎正躺在电视机前咬着苹果,闻言不太高兴地皱皱鼻子,“我可不去,还是呆一整个暑假。”
费德拉姨妈绝对是最极端古板的一位长辈了,简直像一块来自中世纪的完全老化仍在兢兢业业工作的老式吊钟。费德拉抱着铁一样冰冷苛刻的态度,管教她唯一妹妹的独女。
“你不是最喜欢小动物了吗”里弗斯夫人带着几乎央求撒娇的语气,一边收拾衣物,“姨妈家有好几只威风的大狗,准让你倍有面子。”
“呃啊……”泰莎更直白地露出嫌恶的态度。
是啊,那几只法斗真是威风凛凛——毫不客气地说,简直是又丑又老又狡猾。泰莎不想歧视任何品种的狗,但她姨妈家的那几只已经给她带来了刻板印象。
“好吧好吧,随你的便。”妈妈不耐烦地发起了牢骚,嘟哝着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于是,女贞路里弗斯家诺大的房子,只留下了泰莎一个人。
而在泰莎从学校放暑假回来的不久后,哈利也乘着德思礼一家的轿车回来了。
这是一个暖烘烘的下午,泰莎倚靠在后院的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上晃下,塞着耳机,长长的耳机线连接着银色的随声听,懒洋洋地翻着一本黑白杂志。
实际上她一页也看不进去,而是在脑子里计划着什么时候把赫敏约出去玩,前几天她们已经通过电话了。
想着想着,她有点儿昏昏沉沉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恍惚间感觉头顶的阳光被抢走了,周边暗下去一小块。
终于,泰莎沉沉地闭上了眼睛,脑袋往旁边轻轻地一歪,意外的,脸颊触碰到的不是坚硬冰凉的金属靠背,而是一片温热柔软。
耳边是一声轻轻的哼笑。
泰莎一下子惊醒过来,迷糊地瞪着眼睛,扭头看向身后的人——他仍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一只手手心朝上摆在靠背边上,他原本侧着脑袋,不知道看了多久。现在,他抬起头来,有些意外地看着泰莎。
“哈利!”泰莎简直要喊出来了,惊喜地腾地起身。
哈利咧嘴笑了起来,直起腰,正准备答应。
下一秒,一片热切的风带着熟悉的清甜香气钻入了哈利的鼻腔,扑进他的怀里,女孩子踮起脚,柔软纤细的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哈利从没觉得那片肌肤能烧得这么厉害过。
哈利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什么似的,他甚至暗暗担心自己的心跳声太大太快了,被听见。
见鬼了,以前又不是没抱过。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泰莎终于松开手,哈利也松了一口气。
“我回来了。”哈利干巴巴地说。
“噢!当然,我又不瞎!”泰莎有些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拉着哈利并排坐在秋千上。
哈利看到她之前怀揣着满肚子的话想说,甚至愉快地认为要聊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可就在刚刚,用手接住泰莎的脸颊的时候,拥抱住这个从小到大都很熟悉的伙伴时,他就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泰莎笑眯眯地说,“好吧好吧,看来你并不想念我,我们完全没话题了。”
“怎么会呢?”我对你有说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