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退学吧宁又声,赶紧去找个工作赚钱好了,我又不会养你一辈子。”
“宁又声,老师说你打架,这么丢脸的事情,你自己去解决。要是问起来,跟老师说我死了,你没有爸妈。”
……
所以,她在江聆不过去集训的时间里,从平行班转到了重点班。
江聆一直说自己聪明。
她每次都笑笑,不说话。
后来她有了新的男友,那个男人是个有钱的老板,能做宁又声爷爷的年纪,也有一个孩子。
宁又声叫他的儿子叔叔,叫他父亲。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搞错了关系,被母亲在卧室里扇了一个巴掌。
宁又声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把温柔都留给那两个人,但长大后自己真正步入社会才发现,那份谄媚的温顺,叫做妥协。
母亲从没亏待过她,物质上的。
母亲永远亏欠着她,精神上的。
宁又声经常在学校的宿舍半夜被一道没解开的题目惊醒,她总是蹑手蹑脚地从上铺爬下来走到洗手台前用水洗一把脸。
少女盯着镜子里与母亲六分相似的眉眼,总想着不要成为她那样的人。
直到她躁郁症的病历单被她意外发现,直到她工作到心梗死。
这些事情,她没跟任何人讲过,也不愿意跟任何人讲。
这一颗刺的种子在她身体里生根发芽,无限繁殖,最后冲出皮肤。她没成为一朵玫瑰,因为不想开花、不想被采撷,于是成了一只刺猬。
宁又声的身体抖了抖。
江聆的声音飘来:“你这样的人,是最需要有人唠叨的。”
……
“小宁这样的人,不与别人深交,披着壳子,刺挠。但我知道,她其实也很单纯,只不过需要一些爱来滋养。我们俗称,唠叨。”陈婧对男友邱杰说。
“你是说福利院新来的那位音乐老师?”
“对呀。”
邱杰抿唇,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抱陈婧,但却又把手臂放下了:“好了宝宝,我们不要管别人了,我上次跟阿姨说的彩礼的事情,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陈婧有些为难地说:“我妈她不让步呀,我也知道你手头并不宽裕,少给一点也没关系,对我们家来说又不是什么损失,但是我爸妈他们不同意呀。”
“你……再帮我说说呗,我邱杰,一定百分、千分、万分对你好。到时候,我努力赚钱,给你买条雪纳瑞,我们还可以买一套新房……”
陈婧抓住他的手,喜笑颜开:“我们会有自己的宝宝,到时候,我们可以带着他到处去玩!”
“宝……宝宝?呃,对,宝宝!”
陈婧一把抱住他,却突然想到了宁又声。
——爱情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不轻易相信别人,自然也不轻易相信爱情。
她……
果然,小宁这样的人,不与别人深交,披着壳子,刺挠。
但我知道,她其实也很单纯,只不过需要一些爱来滋养。
陈婧想。
“那,我再帮你劝劝我爸妈?”陈婧趴在他皂香味很浓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