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军离去,简蓝悦望向不远处雪堆下两具血肉模糊的尸身含恨合上了眼。
豆粒大小的泪珠从简蓝悦眼角滑落,梦中的一切化作白烟消散不见,她猛然睁眼,平静后才发觉身体不适。
“水。。。。。。”
侍女流霞从木凳上霍然起身,吩咐身边的丫鬟:“小姐醒了!快,快去请孙太医!”
丫鬟出门,流霞端着水疾步到榻边,连忙搀起作势要起身的简蓝悦。
喝完水,简蓝悦靠在流霞怀中,双眼巡视屋内华丽的陈设,视线定格在炊烟袅袅的窗棂前。
整间屋子萦绕着简蓝悦不常用的沉香,她垂眼,粉色牡丹的蜀锦棉被映入眼帘:“这是何处?”
流霞细致回道:“凤宸殿偏殿,圣上特意命闻相把小姐从国公府接来此处,让孙太医医治。”
凤宸殿偏殿?
先皇后寝宫!
她回长安了!
简蓝悦苍白的指尖迅猛抓住流霞手腕,急切问:“西境的战事如何了?我爹和兄长呢?”
“小姐莫急,”流霞轻声安抚,“你昏睡已有半月,国公与公子此时应在城外军营和十六卫,邬蛮战败退军回去了。”
原来过去半月了,简蓝悦顿时松了口气。
“孙太医能否再走快些?”
一道清润破急的男子嗓音陡然闯进屋内,流霞火速拿起披风为简蓝悦披上。
简蓝悦抬目往门口看去,恰好见到穿紫袍的青年男子拎着绿袍老人的后衣领进门。
男子沉声谴走下人,关上门才和老人一同朝榻边走去。
简蓝悦常年在军营,对朝中大臣鲜少认识,流霞在她耳畔小声道:“闻相和孙太医来了。”
简蓝悦见过孙太医,至于闻相……
是那个让景帝空悬相位三年,及冠便接任宰相之位,轰动大周朝野的闻家长子闻青辞?
闻青辞眉清目秀,面容秀美,身上自带墨香气,对上简蓝悦探究打量的目光,双眼含笑不带一丝抵触。
“将军,下官来为你把脉。”
孙太医慈柔的声音及时拽回简蓝悦飘远的思绪,她伸出左手,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有劳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把脉结果还未出来。
简蓝悦倚靠在榻头闭目养神,险些睡着过去。
一旁的闻青辞,见孙太医不说话,焦急问:“怎样了?”
孙太医起身回道:“将军体内的蓝草暂时压制住了,还是得尽快寻到蓝草草根煎服成汤药让将军服下,不然两月之期一到仍会毒发身亡。”
听到“蓝草”二字,简蓝悦已经睁了眼,“我还剩多少时日?”
“一月半。”孙太医沉声应道。
简蓝悦“哦”了声便陷入了沉思。
蓝草只生长在大周江南一带,景帝登位后不久,便下令将所有蓝草毁尸灭迹,如今怎会到邬蛮人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