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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2页）

他默了片刻，起身打开木窗，暖阳照进屋里，外间仍如往常那般热闹，几个伙计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各处。

昨晚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了无痕迹。

门外忽然传来叩门声，“景兄，我见你早晨未曾进食，午间特地叫人为你留了些吃食，现下可要为你送上来？”

景乐渝听见声音，又盯着外头景象半晌才转身开门。

顺着门开吹进一阵淡淡奇香，只一瞬便消失无踪。

程林叶热情越过他往里走，招呼下人布菜。

他顺着他至桌边坐下，任由旁人替他摆好碗筷，才开口道：“不知程兄今日来找我有何事？”

程林叶抬眼看他，夹了一块肉放进他碗里：“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我昨晚又梦见了祖母，她说她最近时常念我。所以我来问问景兄我们何日启程？”

景乐渝盯着他的动作，随意回了他的话：“若是这样，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听罢程林叶反倒沉思一瞬，垂下头叹了一口长气：“我祖母身子骨愈来愈不好了，我想为她寻一件法器回去，滋养滋养身子，可我向来对这些不甚研究，景兄可有高见？”

他垂眸思索，“我记得程祖母人缘甚广，往日踏破门槛赶着上门送礼的人不在少数，原来竟还缺一两件法器？”

“景兄此言差矣，送礼乃是一份心意，别人送的纵然再多再好，始终不及我这个亲孙子来的有意义。”

景乐渝点点头，倒真认真思考起来：“我在原先居住的地方有一块五彩灵石，传说是万万年前女娲娘娘补天之物，灵力充沛，虽不是法器，但也弥足珍贵，是滋养灵气的上上品，与你拿去赠与程祖母也算全了你一片孝心。”

程林叶端起一杯茶闻言又放下，眼中看不出情绪。

“对了，周茹姑娘可恢复了？昨夜你被惊醒，想必照顾两位姑娘一夜未眠吧，今日怎么不多休息些时辰？”

少年扬起一抹笑，“茹儿妹妹睡了一晚已经没有大碍。而我牵挂家中祖母实在睡不着，便想着来找你说说话。”

一时静默无声，待下人们退出去，景乐渝才又缓缓开口：“那我这就遣人回去将灵石取来，麻烦你去和两位……三位姑娘说一声明日动身。”

程林叶没有直接应好，而是视线状若无意般停留在他身上，顾左右而言他：“五彩灵石虽宝贵，我却觉得祖母应当不喜欢这类摆件，远远不若晶石一类，可以雕刻花纹镶嵌……”

景乐渝动筷夹了一味素菜，不疾不徐咀嚼起来，话间净是揶揄：“那依你之言想要何物？我们既以兄弟相称，那直说便好，想要什么我都是会帮你找的。”

“景兄大度，小弟便直言了，还真觉得有一物合适祖母，而那物就在你身上。”

“是吗？”他停下筷子，状若疑惑道：“不知是何物？”

眼前之人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玲珑晶。”

程林叶一字一顿道，景乐渝闻言抬起头与他相视，一瞬青涩的面庞似乎变得模糊，逐渐重叠成一抹倩影，女子身着莹白，看向他时目光盈盈，

“我觉得，山上定有一物。”

“哦？是何物？”

“——玲、珑、晶。”

思绪回笼，面前之人还是一副少年模样，毫无变化。

景乐渝垂眸微眯，再抬头时神色一片黯然，话间迟疑道：“此物我原本也打算赠人。”说着他叹气又道，“但若程兄你想要，便拿去吧，我自再去寻别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