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赶紧成亲,等四殿下封了王搬出宫中,你就可以安心当王府夫人了。”
“只怕到时候,咱们再想请宋姑娘调香,就没这么容易咯!”
宋楹礼貌地笑笑。
她已经不记得应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局面了。
过往的三十五世,因为没了婚约,每次出现在贵女们面前的她就只有“调香师”这一个身份。
哪怕她调出的香令人魂牵梦萦,其他人眼中的她也只是一个“罪臣之女”。
善良者目露怜悯,道一声居高临下的惋惜。
尖酸刻薄者更是要想方设法地戳她伤口。
就算是与昔日的闺中好友相遇,她也不得不屈膝行礼,喊一声小姐。
她不愿抬头,看对方眼中的同情和怜悯,以及自己卑微黯淡的倒影。
“对了,宋姑娘——”
一声呼唤将宋楹从回忆中唤醒。
某位夫人期待地道:“上回陵扬侯夫人的审香宴,你怎么没去呀?”
“是啊,我们作了不少香方,可惜那群调香师的本事不如你,调出来的香总有股怪味……”
宋楹想都没想,搬出一尊大佛挡在面前:“最近这段时日,我都在为静亲王调香,实在是分身乏术,诸位见谅。”
“啊……”
静亲王的名号可止小儿夜啼,众夫人齐刷刷消停了。
半晌才有人干巴巴地道:“静亲王什么时候对香事如此热衷了……”
“呵呵,宋姑娘真是辛苦。”
眼看这群夫人还想问她问题,宋楹有些不耐。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丛中,找到合适的借口:“二殿下这里的花开得真好,我去看看有没有适合调香的,失陪了。”
说完提起裙摆,不顾其余众人心里怎么想,头也不回地离开。
花丛和宴会区域隔着一条窄窄的流杯渠。
宋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累赘的衣裙,放弃跳过去的想法,沿着曲水往前走。
宾客尚未来齐,此处很是僻静。
她感觉舒坦了不少,刚走到假山附近,冷不防跟一个女子撞了满怀。
“对,对不起!”
对方慌乱地转身,抱着自己的裙摆扭头就跑。
宋楹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
看穿着,似乎是待会儿要在宴会上表演的舞女,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跑到这里来?
如果她还是那位宋家大小姐,她或许会多问一句,以防待会儿宴会上出什么纰漏,让主家丢脸。
但如今的宋楹只是宋楹,不论这位舞女究竟想干什么,都跟她没关系。
她在花丛附近磨蹭了一会儿,远远地瞧见二皇子和静亲王进来了,方才转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