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握着手机的指尖有点发凉,下意识攥紧了衣角:“谢谢您,邢教授,不用麻烦您了。我明天下午下了专业实践课,去您办公室拿就行,您看可以吗?”
“可以,”邢南景的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明天下午的实践课,老师说会抽查小组准备情况,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提前跟我说,我给你点建议。”
“好的,谢谢您,邢教授,”言思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却又很快被不安取代,“那我明天下午下了课就过去,不打扰您了。”
“不打扰,”邢南景的声音柔和了些,“晚上早点休息,别复习到太晚,注意身体。”
“好的,邢教授您也早点休息。”言思说完挂了电话,心跳还在不停加速。
她刚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突然亮了,弹出一条消息——是周子扬发来的:“明天降温,记得带外套。你们专业实践课在教学楼B栋,那边窗户有点漏风,别冻着了。”
看着“别冻着了”四个字,言思的心里像被热牛奶暖了一下,指尖在屏幕上敲下“谢谢,你也记得带外套,明天好像还有风”,发送后才觉得刚才因邢南景电话而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
“是周子扬发来的吧?”林晓凑过来看屏幕,笑着挑眉,“你看人家多细心,连你们实践课在哪个楼都知道,比某些人强多了。”
言思没反驳,只是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桌角,重新拿起专业实践课教材。林晓也识趣地没再调侃,拿起言思的笔记本开始补笔记。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暖黄色的台灯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温柔得像幅水墨画。
而此时,邢南景挂了电话,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目光落在桌角一份打印好的资料上——
那是张宇的个人档案,照片上的男生嘴角带着轻佻的笑,和高中时言思偶尔提过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想起昨天在咖啡馆,母亲说“张宇妈妈打电话说你跟学生走得近”,想起温澄刚才发来的消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一下,是温澄的消息:“我帮你整理了高中同学的联系方式,里面有张宇的,需要的话找我。”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却没动。
他知道温澄是想帮他,但不是真心想帮言思,他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他找张宇,只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在背后传言思的谣言,还在打扰她的生活。
他把手机推到一边,拿起张宇的资料仔细看。
上面的工作单位和联系方式是温澄用红笔标注的,格外显眼。
他想起上次在聚会时他们提到他时言思下意识慌乱脸色苍白的样子,想起她刚才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声音,心里像被细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他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黑笔,在资料空白处写下“明天联系”,又想起明天下午言思会来拿资料,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期待——
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跟她解释昨天在咖啡馆的事,解释他对她的冷淡不是故意的,解释他和温澄只是朋友。
可这期待很快又被不安取代——言思会不会不想听?会不会觉得他在找借口?
他想起上次在专业课教室,她问问题时他刻意保持距离的样子,想起她当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愧疚像潮水一样漫上来。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是助理送来了他要的法考历年真题解析:“邢教授,这是您要的资料。对了,明天下午您有个会,要是有学生来找您,我让她在办公室等您一会儿?”
“好的,谢谢,”邢南景接过真题解析放在桌上,“明天下午的专业实践课,老师让我去旁听,你帮我记一下,别忘了。”
“好的邢教授。”助理转身离开后,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
邢南景拿起真题解析翻了几页,目光却总是不自觉飘回张宇的资料上——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能再让言思受委屈,不能再让她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谣言难过。
他要彻底把她心里难过的根源铲除,让她以后再也不会被无关紧要的人影响情绪。
而宿舍里的言思,看完专业实践课教材后,又拿起周子扬送的法学参考书。
书里有很多他用不同颜色笔标注的重点,还有些手写的笔记,比如“注意区分过错责任与无过错责任,法考常考”,简洁又实用。
她想起周子扬说“这本书是我姐推荐的,对法考很有帮助”,心里满是感激,拿出笔记本把重点抄下来,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用荧光笔标出来,准备明天问他。
“思思,外卖到了!”林晓拿着两个外卖盒走进宿舍,“快过来吃,再不吃黄焖鸡就凉了。对了,我刚才在楼下看到苏瑶,她说明天早上咱们一起去图书馆整理模拟庭审的资料,你看行吗?”
“可以啊,”言思放下笔走过去,打开外卖盒——黄焖鸡的香味立刻飘了出来,金针菇和豆腐泡炖得软烂,是她喜欢的口味,
“正好我明天早上没课,能早点去占个有插座的位置,方便用电脑查资料。”
“太好了!”林晓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含糊地说,“咱们明天上午确定案例细节,下午准备实践课抽查,肯定能过。对了,你明天去邢教授办公室拿资料的时候,记得跟他问问模拟庭审的建议,他可是咱们法学院的权威,说的话肯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