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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肚腩乌龙惊众侍 憨言逗笑奉德殿(第2页)

就在这时,御花园的石子路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排十个宫女沿着小路往前走,前头几个捧着叠得整齐的绫罗绸缎,中间的托着精致的胭脂水粉匣子,只有倒数第三个宫女,怀里抱着个描金食盒,走得格外小心,生怕摔了似的。

向昚转头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眼睛倏地亮了,也顾不上揉腰,抬脚就往宫女们的方向跑,小鞋子踩在石子路上“哒哒”响。

“陛下!慢点跑!”张贵祥吓了一跳,赶紧快步跟上,生怕小皇帝摔着。

那十个宫女见陛下跑过来,连忙齐齐停下脚步,屈膝行礼:“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向昚却没理会其他人,径直穿过宫女队伍,停在了倒数第三个捧着食盒的宫女面前——正是上次在御花园遇见的那位。

那宫女刚抬起头,目光就落在了向昚的小手上:指缝里沾着苏子糕的细屑,掌心还蹭了点泥土,看着格外显眼。她先是愣了愣,随即连忙往前凑了半步,声音恭谨又带着点细致的关切:“陛下,您的手脏了,奴婢给您擦擦吧?”

说着,她悄悄放下食盒,从袖口掏出手帕——那帕子是素色的,边角绣了朵小梅花,还带着点皂角的淡香。她怕动作唐突,只捧着帕子轻轻往前递了递,小声补充:“刚喂蚂蚁沾的泥吧?这帕子干净,奴婢帮您擦仔细些,别蹭到衣服上。”

向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瞧着宫女手里的帕子,没应声,反而先凑过去闻了闻食盒的方向,小鼻子动了动,眼睛亮晶晶的:“哇,好香啊!”

那宫女心里一松——还好陛下没在意手脏的事,她连忙顺着话头应:“是食盒里的桂花糕,刚从御膳房取来的,还热着呢。”又怕陛下想吃,赶紧补了句,“这是给太后备的,等下回,奴婢再求御膳房给陛下留一块,热乎的。”

可向昚却摇了摇头,仰着小脸看着她,软乎乎的声音里带着点认真,还伸手碰了碰她的袖口:“不是点心香,是你身上的香气呀。”

这话一出,旁边候着的宫女太监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那宫女更是脸涨得通红,连忙低下头,捧着帕子的手都有点发颤,声音细得像蚊子哼:“陛下说笑了……奴婢身上只有皂角的淡味,哪有什么香气,您快伸手,奴婢给您擦干净。”

向昚这才乖乖伸出手,任由宫女轻轻握着他的指尖,一点一点擦去泥屑和糕屑——她的手暖暖的,擦得很轻,比宫里其他宫女都细致。

张贵祥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大半天,陛下总算有了点鲜活气,有个宫女能这么细致地想着陛下,也省得宫里人跟着揪心。

向昚任由宫女擦干净手,看着她把帕子收回袖口、重新抱起食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软乎乎地开口:“对了,你们要去寿祥宫给太后送东西,别耽搁了,快走吧。”他说着就往后退了两步,摆了摆小手,“我也回明章宫啦。”

宫女们一听,连忙又要屈膝下跪行礼,向昚却赶紧伸手拦住,小眉头皱了皱,语气里满是孩童的不解:“哎,别跪别跪!你们怎么总喜欢见了人就膝盖碰地呀?”他还伸手拉了拉最前头宫女的袖子,“上次太后让我请安,也要跪,我可没这爱好,你们也别总这样,膝盖不疼吗?累得慌。”

这话一出,捧着绸缎、胭脂的宫女们都忍不住抿着嘴,眼里藏着笑意,却不敢出声,只低着头应:“是,陛下。”旁边候着的小太监们也听得忍俊不禁,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咱这位陛下可真逗,哪有嫌人下跪累的主子哟。”

张贵祥站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陛下这天真劲儿,倒比那些规规矩矩的样子,让人心里暖多了。

宫女们不敢多留,又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才捧着东西继续往寿祥宫走。走出约莫一丈多远,几个宫女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小皇帝站在老槐树下,手里还捏着半块苏子糕,阳光落在他淡青色的常服上,映得他小脸上满是鲜活气,没了刚才喂蚂蚁时的蔫蔫模样,迈着轻快的步子,蹦蹦跳跳地往明章宫去了,偶尔还伸手拨弄一下路边的花枝,跟只找回精神的小雀儿似的。

张贵祥赶紧快步跟上,看着陛下的背影,心里彻底松了——这一趟御花园没白来,陛下总算把心里的郁气散了些,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向昚刚跨进明章宫的门槛,屁股还没挨着铺着软垫的蟠龙椅,宫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又响亮的通传声,那声音裹着风,从宫道尽头一路滚到殿内:“太后口谕——!陛下今日需即刻往太傅殿学礼——!”

秦怀意弓着腰快步上前,额角的汗都顾不上擦,对着还愣着的向昚躬身回话:“陛下,太后特意吩咐,您这大婚的日子就快定了,大婚之前务必严习礼仪,半点马虎不得。”

向昚猛地摸了摸后脑勺,蓬松的发髻都被他揉得歪了些,一双圆眼瞪得溜圆,满脸疑惑:“大婚?大婚是啥意思啊?比御膳房刚炖好的酱肘子还香吗?”

一旁的张贵祥赶紧上前,忍着笑帮他把发髻理了理,还顺手拍了拍他肩上的灰:“回陛下,大婚可比酱肘子金贵多了——大婚之后,您就有妻子啦。只是您如今是天子,再不能像在王府时那般随性,得先跟着太傅学好礼仪,才好风风光光地娶娘娘。”

“妻、妻子?”向昚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还蔫蔫的劲儿一下子全没了,他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鞋尖都差点蹭到蟠龙椅的扶手,蹦蹦跳跳地就往殿外冲,嘴里还不停嚷嚷:“有妻子啦!我有妻子啦!张贵祥快跟上,咱们现在就去学礼!学完礼是不是就能见着妻子啦?”

张贵祥和秦怀意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位陛下哪儿是为了学礼积极,分明是被“有妻子”这三个字勾走了魂,连刚才念叨了一路的奶娘和管家,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向昚踩着御辇的踏板刚下来,一眼就瞅见奉德殿前立着个身影——那人穿着一身藏青锦缎儒衫,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面容白净得像刚磨过的宣纸,脊背挺得笔直,活像殿门口那尊圆乎乎的石狮子。

他立马挣开张贵祥要扶的手,颠颠儿地跑过去,围着太傅转了两圈,小脑袋左瞅瞅、右看看,末了还伸手想去戳戳那鼓起的肚子,仰头脆生生问道:“夫子,你这肚子鼓鼓的,是怀孕了吗?”

这话一出口,殿外候着的太监宫女们瞬间僵住了。几个端着茶盏的小太监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在袖口上都没敢吱声,脸憋得通红,头埋得快贴到胸口;旁边描着细眉的宫女们更是使劲咬着嘴唇,肩膀一耸一耸的,却没一个人敢笑出声,只能用帕子捂着嘴,眼睛里满是“完了完了”的慌张。

太傅当场就蒙了,眼珠子瞪得溜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声音都带着颤:“陛、陛下此言是何意啊?老臣……老臣是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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