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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青灯缝锦辞亲夜 红烛对影话初心(第3页)

太傅无奈地叹了口气,翻到“迎亲”那一页:“迎到赵小姐后,要行揖礼,然后……”

“我知道!”向昚猛地站起来,礼服的裙摆扫过案几,差点带倒墨砚,“就是弯腰对吧?我练过!”他说着还真的弯腰试了试,动作虽不算标准,却比平时练礼时认真多了。

等太傅说到“却扇礼”,向昚的眼睛瞬间亮了:“是不是赵小姐用扇子遮脸,我帮她挪开?”见太傅点头,他赶紧从榻边摸出把金线绣茉莉的团扇——这是张贵祥特意让人赶制的,和赵怡的那把素面茉莉扇正好配对。

他攥着扇子,反复摩挲着扇面上的茉莉纹,突然咧嘴笑了:“我知道要说什么了!就说‘你扇子上的茉莉,没有你好看’!”这话是他昨晚翻来覆去想了半宿才琢磨出来的,此刻说出口,耳朵尖都悄悄红了。

复习完礼仪,离迎亲时辰还有一刻钟,向昚却坐不住了。他捧着扇子在殿里来回踱步,一会儿趴在窗台上往外看,一会儿又凑到张贵祥身边问:“怎么还不出发?赵小姐会不会等急了?”

“陛下别急,时辰快到了。”张贵祥刚说完,就见向昚已经走到了殿门口,望着宫外侯府的方向,踮着脚往远处瞧。明黄色的礼服在晨光里泛着光,他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透着股孩子气的期待。

终于,小太监来报“迎亲队伍准备好了”,向昚眼睛一亮,拽着礼服的裙摆就往外跑,连张贵祥在后面喊“慢点走,别摔了”都没听见。他跑过回廊时,袖袋里的苏子糕轻轻晃着,手里的茉莉扇攥得紧紧的——他一点都不觉得礼服沉,也不觉得等得久,因为再走一会儿,就能见到那个绣茉莉、练礼时会忍疼的赵小姐了,就能见到他的新娘了。

迎亲的队伍排开在宫门外,明黄色的銮驾领头,后面跟着捧着凤冠、锦缎的侍从,红绸系着的马匹喷着响鼻,连空气中都飘着点喜庆的甜香。向昚站在銮驾前,手里攥着那把茉莉扇,指节都有点发白——不是紧张,是急的。

“怎么还不走啊?”他拽着张贵祥的袖子,明黄色礼服的袖口蹭上点灰,他也没在意,眼睛直勾勾盯着通往侯府的路,“再等下去,赵小姐的扇子都要握热了!”

张贵祥刚要劝“时辰还没到”,就见向昚已经抬腿往銮驾上迈,结果没注意裙摆太长,脚下一绊,差点摔个趔趄。他慌忙扶住銮驾的扶手,脸瞬间红了,回头瞪了眼偷笑的小太监:“笑什么!我是故意的,试试这裙摆沉不沉!”

话刚说完,就听见队伍里有人低笑,向昚更窘了,干脆钻进銮驾里,把茉莉扇抱在怀里,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迎亲的銮驾刚停在赵安侯府门口,向昚就迫不及待地掀帘跳下来,明黄色的礼服裙摆太长,落地时绊了一下,他踉跄着扶住銮驾扶手,脸瞬间红透,反手就拍了拍裙摆上的灰——明明没人笑他,却像做了坏事似的,赶紧理了理领口的龙纹绣线。

张贵祥快步跟上来,帮他正了正歪掉的赤金束发冠:“陛下,别急,吉时还没到呢。”

“谁急了!”向昚嘴硬,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侯府紧闭的朱门,手里攥着那把金线绣茉莉的团扇,指节都有点发白。他没见过赵怡,只看过画像,此刻满脑子都是画像上那个穿素裙、眉眼清秀的姑娘,想着一会儿见到真人,该说些什么才不笨。

正琢磨着,朱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侍从们捧着红绸、宫灯鱼贯而出,最后,赵怡捧着素面茉莉扇,慢慢站在了台阶上。

向昚的呼吸一下子顿住了——她穿着正红的蹙金绣凤纹礼服,凤冠上的珠串随着动作轻轻晃荡,扇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泛红的耳垂。明明和画像上的模样差不多,可站在晨光里,就是比画纸上的人更鲜活,让他忘了要行的揖礼,忘了太傅教的吉祥话,只傻愣愣地站着。

“陛下,该行礼了。”张贵祥在后面轻轻咳了一声。

向昚这才回过神,赶紧学着太傅教的样子,对着赵怡弯腰行揖礼。可礼服太重,弯腰时没掌握好平衡,差点往前栽,他慌忙稳住身形,直起身时,后腰都有点发僵,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赵怡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看着眼前这个穿明黄礼服、连行礼都慌慌张张的少年天子,心里的紧张突然少了大半——他的束发冠歪了点,礼服的玉带也没系整齐,一点都不像画像上那样清俊威严,反而透着股孩子气的笨拙。

向昚快步走上台阶,站在赵怡面前,盯着她扇面上的茉莉纹,憋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出一句:“赵……赵小姐,你的扇子真好看。”说完又觉得太普通,赶紧补充,“比御花园里的花还好看!”

赵怡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轻轻晃了晃扇子,声音很轻:“陛下的扇子也好看。”

向昚眼睛一亮,这才想起自己手里的金线茉莉扇,赶紧递到她面前:“你看,我的扇子也是茉莉的!”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我……我帮你把扇子挪开好不好?”

赵怡点了点头,轻轻松开手,扇子顺着他的指尖滑到掌心里。两人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对上,向昚看着她眼底的浅笑,突然想起自己袖袋里的苏子糕——早上特意揣的,想着练礼肯定累,却忘了这会儿递出去不合规矩,手在袖袋口攥了攥,又赶紧缩了回来,脸更红了。

“陛下,该入府行沃盥礼了。”张贵祥的声音适时传来。

向昚这才回过神,把两把茉莉扇叠在一起攥在手里,另一只手轻轻牵住了赵怡的手——她的手有点凉,他却攥得紧紧的,小声说:“沃盥礼要端铜匜,你要是觉得沉,就跟我说,我……我力气大!”

赵怡被他牵着手,跟着他往府里走,厚重的礼服裙摆扫过台阶,膝盖的疼还在,可看着身边这个慌慌张张、却又格外认真的少年天子,她心里那点沉,慢慢化成了暖——原来这场让她寝食难安的大婚,不用靠听来的话,不用靠脑补的画面,只要这样笨拙地靠近,就足够动人。

穿过回廊,侯府正厅里摆着沃盥礼的铜匜和铜盆,水面飘着的茉莉在晨光里晃着,可赵怡看着,只觉得晃得人眼晕。

向昚牵着她的手还没松开,手心的汗蹭在她冰凉的手背上,黏糊糊的。她悄悄往回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礼服上的凤纹绣线——刚才他行揖礼差点栽倒的模样,还有那句“画师画得好看点”,像两根小刺,扎在她心里。

张贵祥上前提醒:“陛下,赵小姐,该行沃盥礼了,新娘先为新郎净手。”

向昚赶紧松开手,乖乖站在桌旁,甚至还学着画像里的样子,挺直了腰背,可短眉圆眼的模样,怎么看都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赵怡深吸一口气,忍着膝盖的疼,慢慢端起青铜匜——匜身不算重,可她心里沉,手忍不住晃了晃,温水溅出来一点,落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哎!小心!”向昚慌忙伸手想扶,却差点撞翻旁边的铜盆,吓得他赶紧收回手,挠着头傻笑,“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怕你烫着。”

这声“傻笑”落在赵怡耳里,更添了几分委屈——父亲说陛下“清俊端正”,可眼前的人,不仅模样普通,心智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连端个匜都要让人操心。她没说话,只是加快了倒水的速度,温水“哗啦”一声倒进铜盆,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向昚的礼服下摆。

向昚愣了愣,赶紧说:“没事没事,礼服脏了再洗就好!”他伸手就想往水里放,却忘了要先卷袖子,结果袖口的金线沾了水,变得沉甸甸的。

赵怡看着他手忙脚乱卷袖子的模样,心里的失望又沉了沉——她练了三天礼,磕得膝盖青肿,难道就是为了嫁给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她默默拿起巾帕,递过去时,指尖都没敢碰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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