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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万金赎身藏祸心 华妆待送陷迷局(第3页)

小厮眼尖,早认出他是太守大人,连忙嬉笑着凑上前:“呦,大人,莫不是侯爷昨儿听高兴了,今晚上还想见姑娘?”

“正是。”杜之贵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现在就去请,别耽误了。”

小厮不敢多问,颠颠地往后院跑。不多时,张翠喜便掀着布帘出来,身上还穿着半旧的月白裙,见了杜之贵,连忙屈膝行礼:“民女给太守大人请安。”

“哎,姑娘快起来,别这么多礼。”杜之贵脸上没了往日的官威,反倒堆着几分和煦的笑,拉了把椅子让她坐,“我问你,你进庆喜班多少年了?”

张翠喜坐下,指尖轻轻攥着裙角:“民女自十二岁入班,如今已是十八岁了。”

“六年了啊……”杜之贵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点“关切”,“在班里头,日子过得还好?”

“多谢太守挂念,民女一切尚好。”张翠喜答得恭谨,心里却犯起嘀咕——往日里杜之贵见了她,要么是催着唱曲,要么是拿桂宁侯压人,今日这般温和,倒让她不安。

果然,杜之贵话锋一转,声音压得低了些:“我知道你是早年被卖进班的,也是个苦命人。”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下张翠喜的心,她抬头望着杜之贵,眼底带着疑惑:“大人……您说这话,是有何用意?”

杜之贵没直接答,只冲门外喊了声:“把班主请来。”

班主刚算完账,一听太守找,连忙小跑着进来,满脸堆笑:“大人有何赐教?”

“张翠喜姑娘在你这儿多年,今儿我来,是要为她赎身。”杜之贵语气平静,却像在静谧的暖乐楼里炸了声雷。

班主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舌头都打了结:“赎、赎身?大人,这可不行啊!庆喜班全指着姑娘撑场子,她走了,我们这楼……”

“慌什么?”杜之贵从袖里掏出一叠银票,“啪”地拍在柜台上,“这是三万两,够不够赎她一个人?”

银票上的数额晃得班主眼晕,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杜之贵的眼神堵了回去。

张翠喜也惊得站起身,连连摆手:“大人的好意民女心领了,可您这般为我费心,民女实在不敢当!这银子……您还是收回去吧。”

“哎,这可由不得你。”杜之贵笑着摇头,目光却扫向班主,语气里多了几分压迫,“班主,这三万两,你收还是不收?”

班主看着银票,又瞅了瞅脸色发白的张翠喜,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收了,丢了摇钱树;不收,得罪了太守,庆喜班也别想在城阳郡立足。他咬了咬牙,狠狠点头:“收!小的收!这就给姑娘写赎身契!”

说着,他慌忙铺开纸,研好墨,手都在抖,却不敢有半分耽搁。张翠喜站在一旁,看着班主笔下的“赎身契”三个字,心里像被灌了铅——她知道,这三万两不是恩情,是把她往更深的漩涡里推,而那漩涡的中心,正是桂宁侯王世烈。

班主抖着手把写好的赎身契递过来,杜之贵接过,扫了眼上面的字迹和手印,才转向张翠喜,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姑娘,按这契书,你如今已是自由身了。”

他把契书递过去,张翠喜指尖刚碰到纸边,就忍不住颤了颤。展开一看,“赎身”两个字刺得她眼睛发涩——六年了,她无数次想过挣脱庆喜班的日子,可真到了这一刻,心里却一半是热泪要涌的激动,一半是慌得发空的危机感。她攥着契书,声音都有些发紧:“大人……您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哎,姑娘这就不懂了。”杜之贵哈哈一笑,语气里藏着几分得意,“这事于你而言,是交了大运;于我而言,不过是成人之美,凑成一段琴瑟和鸣的美事罢了。”

他没再多说,转头冲门外喊了声:“来人!去张姑娘的住处,把她重要的东西收拾收拾,旁的零碎就不必带了!”

张翠喜还想再问,可看着杜之贵不容置疑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觉脑子里嗡嗡的,天旋地转般晕沉,被两个仆妇半扶半搀着上了车马。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像敲在她心上,一路都没停过——她不知道这“大运”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自己像片被风卷着的叶子,连飘向哪里都由不得自己。

车马停在太守府后门时,早有丫鬟候着。她们引着张翠喜进了一间雅致的厢房,桌上摆着的衣料全是她没见过的好料子:水绿的绫罗、藕粉的纱缎,还有一匹正红的云锦,在灯下泛着柔光;旁边的妆奁里,珠钗步摇堆得满满当当,赤金的、点翠的、嵌珍珠的,随便一支都够暖乐楼半年的用度。

张翠喜看着这些,心里又惊又疑——她往日在暖乐楼,素来是素面朝天,只偶尔以螺子黛轻描细眉,身上常穿半旧的月白襦裙,裙角沾着戏台脂粉也不在意,凭的是“清水出芙蓉”的灵秀,眼如秋水澄澈,唇不点而朱,像塘边带露的秋海棠,素净里透着股韧劲;如今这些华服珠钗,她连碰都没碰过,杜太守这般待她,难道是想纳她为妾?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若真有这心思,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赎她出来?

正愣神时,丫鬟们已端来热水,请她沐浴更衣。等她换上那身水绿绫罗裙,裙上绣的缠枝莲纹随动作轻扬,如碧波漾开莲影;丫鬟又以胭脂轻扫双颊,螺子黛细勾眉梢,眼尾微微上挑,添了几分“芙蓉如面柳如眉”的明艳,最后将一支赤金点翠凤凰步摇簪在鬓边,步摇上的珍珠随呼吸轻晃,映得她肤若凝脂,连往日里清浅的眉眼,都多了几分“星子落潭中”的灵动。

丫鬟们刚齐齐退到门外,就听见杜之贵的声音传进来:“姑娘收拾妥当了?”

他推门进来,一抬眼就愣住了——往日里张翠喜是素净清雅的“露染秋棠”,今日换上华服浓妆,竟成了明艳照人的“月浸芙蓉”,这般容貌,比京中教坊的头牌还要夺目几分。他连忙拱手,语气里满是赞叹:“姑娘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这般模样,才配得上接下来的事。”

张翠喜心里的疑云更重了,攥着裙角问道:“大人,到底要我做什么?”

杜之贵却没答,只笑着摆手:“姑娘别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先在这儿歇着,晚些时候,自会有人来请你。”说罢,便转身退了出去,顺手带了房门。

厢房里只剩下张翠喜一人,她走到窗边,望着院外廊下的灯笼,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涌上来——她总觉得,这满室的华贵,不过是包裹着陷阱的糖衣,而她,已经站在了陷阱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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