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中文网

北仑中文网>御山河物业 > 第二十七回 叩门不见藏机锋 盟誓暗藏生死局(第1页)

第二十七回 叩门不见藏机锋 盟誓暗藏生死局(第1页)

回前诗

孤骑冲霜入帝城,朱门暗处有刀横。

相逢未必皆知己,一诺焉知是死生?

李云舒捏着那页浸着墨香的诗笺,归宅后连夜打点行囊——只将几件换洗衣衫、一叠诗稿与砚台裹进青布包袱,又把万民伞题诗的抄本贴身藏好,次日天未亮便牵了匹瘦马,踏着晨霜往洛京赶。

三日疾驰,马蹄碾过官道尘沙,终于在第三日黄昏望见洛京巍峨的城楼。入城时,暮色已漫过朱雀大街,他牵着马沿街打听,几经周折才寻到城东地界。刚转过街角,便见一座青砖宅院立于巷尾,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块黑檀匾额,“汪宅”二字笔力遒劲,墨色沉厚如铁,正是他当日续联时见过的笔锋。

“果然是他。”李云舒心中笃定,抬手在门上重重叩击三下,“砰砰砰”的声响在静谧的巷陌里格外清晰。

门内很快传来脚步声,小厮掀开门缝探出头,上下打量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脆生生问道:“你是谁?来我家何事?”

“在下李云舒,”他拱手朗声道,“是你家主人汪康年兄亲笔相邀,从城阳赶来赴约。”

小厮眼珠转了转,脸上堆起客气的笑:“原来是李公子!实在不巧,我家主人今日外出办事,不在府中。您若有急事,可留下住处,等主人回来,我定即刻通报,让他亲自寻您去。”

李云舒心头微疑——汪康年既早有安排,怎会恰好在他抵达时外出?但他并未多问,只点头应道:“也好。烦请小哥转告,我暂居城西‘香客来’客栈,静候汪兄消息。”说罢报了客栈房号,转身牵着马往城西走去,浑然不知门后,汪康年正立在影壁后,望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审慎的光。李云舒的身影刚消失在巷口拐角,小厮便转身快步入内,躬身禀报:“大人,李公子已走,留了城西香客来客栈的地址。”

汪康年立在影壁后,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神情依旧淡然:“走了便好。”他抬步走向正厅,语气里藏着几分算计,“今日若贸然相见,反倒容易露了破绽,误了后续安排。”说罢转头吩咐,“备车马,去齐王府。”

车马房很快牵出一辆青帷马车,汪康年掀帘落座,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徐徐驶向齐王府。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府门前,他翻身下马,阔步而入,直奔内厅。

厅内檀香袅袅,齐王正临窗端坐,手中捧着一卷古籍看得专注。汪康年轻步上前,朗声道:“王爷好兴致!这般时辰,还有心思研读诗书?”

齐王抬眸放下书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哦?子美此来,莫非有好事要报?且细细道来。”

“王爷交代的事,属下已然办妥!”汪康年躬身拱手,语气难掩几分得意,“城阳李云舒已抵洛京,按属下安排寻到了汪宅,只是属下暂未相见,今日特来请示王爷,是否要引他与您一见?”

“甚好!甚好!”齐王连拍两声桌案,眼中精光乍现,“他此刻在何处?”

“回王爷,他暂居城西香客来客栈。”

齐王当即起身:“快!取两套便装来,你我亲自过去。”不多时,二人换了素色长衫,低调登上马车,朝着城西香客来客栈疾驰而去。马车停在香客来客栈门前,汪康年与齐王掀帘下车,阔步而入。刚到堂中,汪康年便拍了拍柜台,对店小二沉声问道:“李云舒公子可在此处落脚?”

店小二正拨着算盘,闻言抬头连连点头:“在在在!李公子住二楼西厢房呢!”

“引我们过去。”汪康年语气干脆,店小二不敢怠慢,连忙放下算盘,弓着身在前引路:“二位客官随我来!”

登楼转至西厢房外,店小二抬手轻叩房门:“咚咚咚——李公子,有两位您的朋友来看您!”

房内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随即李云舒的声音响起:“哪位?”

“是在下的友人。”汪康年接口道,房门应声而开,李云舒正手持书卷立在门内,见他身旁还跟着位气度不凡的长衫男子,眼中虽有讶异,却依旧拱手笑道:“汪兄来了?快请进!”

二人入座后,汪康年率先开口,指了指身旁的齐王:“李公子,我来引荐——这位是项侍郎,乃是朝中同僚。不瞒你说,在下并非游商,实则任职翰林,先前隐瞒身份,还望公子海涵。”

李云舒心中一动,恍然大悟般颔首:“原来如此!难怪汪兄谈吐不凡,失敬失敬!”说着连忙为二人斟茶。

齐王端起茶盏,目光温和却难掩威仪,浅啜一口后笑道:“李公子在城阳以诗联讽贪、为百姓发声的事迹,我早已听闻,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一番寒暄过后,齐王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李云舒案头的诗稿上,语气带着几分赞许:“来之前,我已让人查过吏部档案——公子出身簪缨世家,三代皆在朝为官,更是丙辰年的举人,这般才学,实属难得。”他话锋一转,面露疑惑,“只是既有这般根基与功名,为何不继续科考,为朝廷效力,反倒隐居城阳?”

提及此事,李云舒端茶的手猛地一顿,眼底的光亮瞬间暗了几分,随即重重叹了口气,将胸中块垒尽数倾吐:“王爷有所不知!丙辰年我本已通过会试,却因不肯依附主考官的门生派系,被污蔑考卷舞弊,功名险些被革除。虽然后来洗清冤屈,却也看透了朝堂的蝇营狗苟,心灰意冷之下才归乡隐居。”

他抬手抚过案上的万民伞诗抄,语气添了几分激愤:“原以为归乡能图个清净,谁知又遇上杜之贵这等贪官,横征暴敛不说,还拆散我与心上人,将她献于权贵!城阳百姓的苦难、我自身的冤屈,桩桩件件都让我明白,只靠隐居避世,根本护不住自己想护的人,也救不了受苦的百姓!”

齐王静静听着,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茶盏,待他说完,才缓缓开口:“公子的遭遇,着实令人愤慨。朝堂之上,确有不少奸佞之徒,但若因此便放弃,岂不是让那些人更肆无忌惮?”

两人一诉一劝,从城阳的苛政谈到洛京的暗流,从科举的弊病聊到百姓的疾苦,越谈越投机,窗外的暮色渐浓,客栈内的烛火也燃了起来,映得二人身影愈发恳切。齐王放下茶盏,指尖在桌案上轻轻一叩,原本温和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像两把藏在锦缎后的利刃。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重锤砸在李云舒心上:“李公子,你以为凭几首诗、几句歌谣,就能撼动杜之贵?你可知他背后站着的是桂宁侯,是太后的娘家人,是朝堂上盘根错节的势力?”

他抬手摩挲着下颌,眼底闪过一丝凝重,语气里满是警示:“你状告的不是一个小小的城阳太守,是当朝正三品刺史,是侯爷举荐的人!就算你是举人功名,就算你握有实据,可‘以下犯上’‘诬告重臣’的帽子一扣下来,谁能保你?”

齐王忽然冷笑一声,指尖重重戳在案上的诗稿上:“你在城阳写歌谣骂他,最多是民间怨言;可到了洛京,敢把状纸递到朝堂,敢指名道姓弹劾桂宁侯的人,轻则革去功名、流放三千里,重则——”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鸷,“凌迟碎剐,株连亲友!你那簪缨世家的族人,你在城阳的乡邻,甚至你心心念念的张翠喜,都可能因你受牵连!”

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