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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宴酣戏讽藏机锋 笺传诗语定前程(第1页)

回前诗

暖阁琵琶余韵长,朱门宴罢夜未央。

一纸诗笺藏秘语,谁识侯门计中藏?

王世烈指尖还沾着方才听曲时的余温,闻言眼底笑意更盛,伸手虚扶了张翠喜一把,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姑娘既应下,那本侯便等着瞧——杜之贵的宴席虽未必合心意,但有姑娘在侧,倒也添些趣味。”

张翠喜垂眸应着,指尖却无意识摩挲起琵琶弦上的木纹,想起方才那曲《秋江引》只奏了半阙,轻声追问:“那……方才未弹完的后半段,侯爷还想听吗?民女记着曲调,改日寻个清静时候,再为侯爷补全便是。”

王世烈望着她眼底的恳切,抬手扫了眼窗外日头,暖光已斜斜漫过回廊,笑着摇头:“不必急在这一时。你瞧,日头都偏西了,再听曲怕要误了午膳——你晨间只尝了几口点心,这会儿该饿了。”说罢便自然地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咱们回正厅,厨房该把午膳备妥了。”

张翠喜顺着他的手势迈步,目光掠过案上那架百年琵琶,琴身的老桐木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忽然想起方才王世烈为她挡老板追问时的模样,心头微动,轻声道:“侯爷待民女这般周全,民女无以为报,只盼晚间宴席上,能为侯爷弹首新曲,助助雅兴。”

王世烈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她时,眼底的笑意里多了几分软意:“好啊,那本侯便等着姑娘的新曲。只是宴席上鱼龙混杂,姑娘不必勉强,若觉不适,跟我说一声,咱们随时能走。”

张翠喜心头一暖,用力点了点头,跟着王世烈往正厅走——廊下的宫灯被风轻轻吹晃,暖光落在二人并肩的身影上,竟比先前听曲时,多了几分寻常人家的温软。

暮色漫进驿馆正厅时,窗棂上的雕花已晕成模糊的暗纹。王世烈斜倚在太师椅上,指尖搭着茶盏沿轻轻转着,听到小厮来报“太守府人已在门外候着”,只从鼻腔里漫出个“嗯”字,眼帘都未抬——那姿态看着闲散,指节却悄悄收了收,藏着几分对宴席的盘算。

不多时,厅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伴着裙裾扫过青砖的细碎响动。张翠喜提着烟霞色襦裙的裙摆款步进来,鬓边换了支成色温润的白玉簪,耳坠是小巧的珍珠串,粉黛只薄施了一层,恰衬得她眉眼清丽如晨露。她站在厅中,手指轻轻攥着裙角,声音带着几分怯意:“王……侯爷,我照着您的嘱咐仔细装束了,不知合不合宜?若是不妥,我这就回房换去。”

王世烈这才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瞳孔微缩——那烟霞色衬得她肤色莹白,裙角珍珠随动作轻晃,明明是素净打扮,却比浓妆艳抹更勾人。他喉结悄悄滚动了下,眼底掠过一丝灼热,几乎要将人裹住,却又迅速压下去,只笑着起身:“甚好,甚好!姑娘这般模样,便是去了太守府,也定是最亮眼的。”

说罢,他抬手拍了两记,厅外立刻传来小厮的应声:“侯爷,马车已备妥!”王世烈侧身让开半步,对张翠喜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里添了几分温和:“走吧,杜之贵那边,该等急了。”

车驾碾过太守府门前的青石板,最后稳稳停在朱漆大门前。王世烈先一步下车,石青常服的衣摆扫过车辕,他回身抬手,指尖轻轻掀开垂落的车帘——暖黄的灯笼光透过缝隙漫进车内,恰好落在张翠喜攥着裙角的手上。

张翠喜望着王世烈递来的手,指尖轻轻搭上去,腕间刚触到他微凉的衣袖,便被稳稳扶住。刚迈下车,眼前的景象便让她呼吸一滞:府门前站着两排人,前排是身着官服的城阳郡官员,从三品到九品的补子颜色错落,后排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夫人们,头上的金钗银簪在灯影里泛着亮。这阵仗,比她从前去富绅家弹唱寿宴时,不知盛大了多少倍。

“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杜之贵最先上前,拱手弯腰时官帽上的帽翅都晃了晃,脸上堆着满是讨好的笑,“今日能得侯爷赏脸,真是太守府的福气!”

紧随其后的是郡丞,他目光扫过张翠喜,又立刻落回王世烈身上,语气热络:“早就听闻侯爷身边有位擅弹琵琶的姑娘,今日一见,果然是容貌清丽、气质过人,难怪侯爷常挂在嘴边!”

夫人们也围了上来,为首的杜夫人攥着一方绣帕,笑着对张翠喜道:“这位姑娘看着真是灵秀,身上这烟霞色襦裙衬得肤色真好,怕是蜀地来的云锦吧?往后可得多来府里坐坐,咱们也好听听姑娘弹琵琶。”

周围的奉承声此起彼伏,有的夸王世烈“体恤下属,城阳百姓都盼着侯爷多留几日”,有的赞张翠喜“仪态端庄,配在侯爷身边真是相得益彰”。张翠喜听着这些从未有过的礼遇,指尖微微发颤——从前她在暖乐楼弹唱,即便得了赏钱,也只换来客人的随意点评,哪受过这般众星捧月的对待?

她忽然明白,这便是权力带来的不同。心头一热,不自觉地往王世烈身侧靠了靠,抬手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指尖攥着他衣袖的料子,仿佛这样就能稳住心头的慌乱。

王世烈感受到臂间的力道,侧头看了眼张翠喜泛红的耳尖,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随即转头对众人抬手虚扶:“诸位不必多礼,杜太守的宴席才是正题,先进府吧。”说罢,他自然地带着张翠喜往里走,衣摆扫过台阶时,还悄悄放慢了脚步,好让她能跟上自己的节奏。

杜之贵引着王世烈往正厅主位走,红木太师椅上铺着暗纹锦垫,他亲自伸手拂了拂椅面,满脸堆笑:“侯爷,您快请上坐!这位置,也就您配坐。”转头又对张翠喜温声道,“张姑娘,您跟夫人们去那边上首席,杜夫人已给您留了最好的位置,保管视野敞亮,看戏清楚。”

张翠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女眷席那边摆着一张梨花木圆桌,杜夫人正笑着招手,便轻声应道:“好的,多谢太守大人。”说罢便提着裙角,跟着杜夫人往女眷席走,路过官员席时,还能听见身后传来的奉承声,隐约是夸她“识大体、懂规矩”。

待众人依次落座,周启元轻咳一声,对堂下戏班扬声道:“开戏!”锣鼓声当即响起,戏台上的帷幕缓缓拉开,伶人们身着戏服登场,水袖翻飞间,戏文便唱了起来——正是那出《锦袍梦》。

戏里的书生身着青衫登场,从举孝廉得个九品小官,到历任县丞、通判,最后熬到太守之位,其间遭人陷害、得贵人相助的情节跌宕起伏,连女眷席上都不时传来低低的惊叹。待演到书生任太守后,年年吏部考评得“优”,众官员纷纷拍手叫好,杜之贵更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转头对王世烈道:“侯爷您看,这戏里的太守,多勤勉!”

王世烈指尖捻着茶盏盖,轻轻撇去浮沫,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只淡淡道:“太守大人,这《锦袍梦》确实是出好戏。尤其是那太守,年年考评第一,在其位谋其政,确实不易,这般‘难得’的官员,放眼天下也少见啊。”话里的“难得”二字,被他说得格外轻,却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杜之贵没听出弦外之音,还以为王世烈在夸戏,连忙接话:“侯爷说得是!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感慨,“此人虽有心做事,可您不觉得,他如今虽坐了太守之位,却似深陷泥沼,好多事都身不由己,难啊!”

王世烈抬眼扫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感同身受”的模样,嘴角勾了勾,却没再答话,只转头继续看戏。

张翠喜坐在女眷席上,虽看着戏台上的热闹,却只觉戏文里的“考评”“仕途”离自己太远,那些跌宕起伏的情节,于她而言就像听天书,只偶尔能听懂几句唱词里的“思乡”“报国”,其余的都云山雾罩,只能跟着夫人们的笑声,偶尔附和着拍两下手,目光却忍不住往王世烈那边瞟,见他神色淡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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