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静静地看着我,然后同时抬起手,指向同一个方向。
地下室。她们指向的是地下室的方向。
几个我,正在跟我融合?这件事谢江钰知道吗,还是说这是她默许的,这不可能,她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出现了这样的意外,我一下变得谨慎了。
开始思索一直以来发生的事情。
唯一有可能的是,我们三个人里,有人反水了。
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时间里,做了什么事。
该死的,我昨天晚上就不该那么早睡觉的。
小周不可能,她人很好,不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孩。况且这一路以来她帮了我很多。
那只有武景阳了,他看着其实不像好人,还对这个副本很感兴趣,一直捣鼓他的高危险作弊道具。
又或者是出现了第三个人吗,只是我不知道,还是第四个室友提前残害他们了?
我站在钟楼的阴影里,指尖冰凉。录音机的余音还在耳中嗡鸣,而窗外那个“我”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她们指向地下室——那个地图上标注为“出口”的地方。
系统正在崩溃。倒影正在融合。而我们当中,有一个叛徒。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武景阳。他对那些高危作弊道具的痴迷近乎反常,总是躲在床帘后摆弄那些闪着不祥红光的仪器。
有一次我半夜醒来,曾看见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小周床前,手里拿着一个像罗盘又像匕首的金属物件,屏幕上流淌着我看不懂的数据流。
当时他解释说是在检测“睡眠辐射值”,我也就信了。
我信个鸡毛掸子。
都拿把刀,半夜趁你睡着了不知道,拿你做实验了,还检测睡眠辐射值。
但现在想来,那眼神深处的狂热,根本不像我认识的那个的武景阳。
冷风从钟楼的缝隙灌入,我打了个寒颤。
今天很冷,夜是一把生锈的弯刀,艰难地割开关于今夜的一角,不信任和背叛从那一个小缺口鱼贯涌入,看来要多注意一下武景阳了。
我再次用力撞向铁门,它纹丝不动。锁是电子式的,侧面有一个小小的虹膜扫描仪——这根本不是旧钟楼该有的配置。系统已经在干预了。
“需要帮忙吗?”一个声音突然从阴影里传来。
我猛地转身,手电光束刺向声音来源。
是第四个室友。她倚在巨大的钟摆旁,穿着干净的校服,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手里把玩着一个熟悉的物品——武景阳从不离身的作弊器,此刻正发出断断续续的蜂鸣。
“你把他怎么了?”我压低声音,害怕别人发现我们的谈话。
“放松,我只是让他睡了一会。”她抛起作弊器又接住,“他试图用这个入侵主控台,触发了一级防御。很不明智。”
“主控台?什么主控台?”
这不是灵异元素副本吗,怎么整这么高级了,我有种淡淡的不安感,但很快烟消云散。
实际上我自从进副本后,就浑身不适的觉得时间很别扭,是的,像是一点点拼凑的,并不连贯和流畅,这或许是谢江钰做的,她修改过时间,不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在此之前,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我意识到被谢江钰重刷过的副本,一些设定和环境背景改变了,不由得多加警惕。
“哦,你还不知道啊。”她歪着头,笑容扩大了,“学校地下的那个。控制所有循环、重置、还有我们这些‘异常数据’的——主控台。”
她向前走了一步,光线照亮了她的脸。我第一次注意到,她的眼睛颜色不太一样:一只是深棕色,另一只却在灯光下泛着极淡的红。
“谢江钰是维护者,小周是观察者,武景阳想当黑客。”她数着手指,“而我,是清理程序。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