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如阑立即离席,行至御前,单膝跪地。“陛下厚爱,臣万不敢当。北漠之患得以平息,全因陛下运筹帷幄,令将军的出谋划策,以及前线将士的拼命抵抗。”他谦逊的把功劳都让给别人。
又补充道,“臣不过谨遵圣意,尽了本分而已。”
皇帝微微一笑,却似乎并不想让他起身,“爱卿过谦了。你此番用兵如神,让朕不禁想起了当年的冠侯霍去病!与爱卿何其相似。”
此话一出,席间几位老将军的脸色微变……
昭如阑听闻他的话,将头垂得更低,声音沉静而清晰。“陛下此言,令臣惶恐万分。冠军侯乃天降神将,千古无二,是国之祥瑞。臣只是一介凡夫,岂敢与先贤比肩。”
皇帝凝视他片刻,朗声笑道,“好!不卑不亢,方是臣子本分。平身,回座吧。”
皇帝酒过三巡,状似随意地。
“昭爱卿,你年岁也不小了吧?朕记得,你尚未婚配?”
昭如阑心中警铃大作,再次起身,“回陛下,臣的确未成家。”
皇帝笑容和煦,却语藏机锋,“朕的妹妹,正值韶华,性情温良。朕看,与爱卿正是天作之合啊。”
满座皆惊!尚公主是殊荣,但驸马不得实掌兵权是祖制。
昭如阑心中大惊,这是要夺其兵权,还是要试其野心?心想着难不成皇帝这么早就忌惮自己的权力了?
昭如阑离席,行大礼,姿态无比恭顺。“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纵万死亦难报一二!”
他极力显示自己的谦卑,随即话锋一转“然,正因公主殿下金枝玉叶,风华绝代,臣才更不敢应承。”
皇帝挑眉道,“哦?为何?”
昭如阑言辞恳切,带着一丝“武夫”的直率。
“臣一介武夫,长年身处军营,言行粗鄙,不解风情。若尚公主,唯恐举止失仪,玷辱天家清誉。恳请陛下体谅!”
皇帝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既如此,朕也不便强人所难。此事,容后再议。”
昭如阑心想:“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他的汗毛微微耸起,感到惊恐,这是他第一次入朝面圣,心里有恐惧是正常的。
在宴会过程中,皇帝时不时的“拷问”在场的大臣,他们也都屏息凝神,接受着皇帝的质问。
桌前是佳肴在他们眼中,也似胶幢物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宴席快要结束,昭如阑本想着快要结束了,能逃过一劫。便故作轻松的长舒了口气。
皇帝命内侍展开一幅边境军事地图,他随意一指地图上国家腹地一处重要关卡。
“昭爱卿,你精通兵法。朕来考考你,以此城之险,若你据城而守,朕亲率十万大军来攻,需多少时日可破?”
瞬间,大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臣子都闭上了嘴。
众大臣面面相觑,戏谑般的看着这出好戏,却没人愿意站起来为他解围。
他心中一惊,想着答得快,便是有谋反的嫌疑;答得慢,那便是心存犹豫,对皇帝威严的质疑。无论是否给出具体天数,都是死罪!
昭如阑并未立刻回答。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地图,然后看向皇帝,眼神坦荡而炽热。
他刚准备离席,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谁知,令箭却先他一步出声。
“陛下,此城……永不会破。”
昭如阑见令将军起身替自己回答,便微微后退,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