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姐姐,这老太太为何不喜郡儿”?
“老太太是信占卜之术的,道士行占,便预言“有得必有失”。
遂亡,无人知晓,这老太太总觉郡儿与其八字不合,必相克之,整日眼乏,头疾常犯,且不许除其侍女外的任何人入其室……”。
“我当年刚生郡儿时,正值严冬,确又大出血,幸得老天保我母女平安,那孩子自小便瘦削,我便带着她入别苑休养,因而忽了老太太,虽面容和而内厉,现其对郡儿怨恨加深”。
“唉,姐姐,老太太并不恶,只是这人越年长便越担心命数了……”,离忧安抚道。
“好妹妹,若老太太真有什么别的心,那妹妹便要一心向着郡儿啊,现如今阑儿被派出边疆平定战乱,操练甲兵。
说得好了,便是封承级,若要往坏处说,便是罪过啊,现朝大臣皆虎视眈眈而珲政又厉言辞,免不了得罪人,若是遇权贵排挤,遭殃便是郁郁不得志!”
那正室说得动容,她们两人相互扶着,都小声的啜泣着,如断弦之珠般,流转不绝,悲之从容,杜鹃未见,而情动甚忠,不觉戚戚,而已漫长。
当是时也,昭郡唤兰芝、巧白入室,烧水,煮茶,…天渐凉,乃用珍藏之茶,为御下所赐,杯具为整套的匀金色调,镶嵌着精细的花纹。
待茶热好,便命丫鬟翠儿端侍着茶水送去给老太太,大抵是因脚滑又亦或是“不小心”竟将那茶水连同茶杯一并摔到地上,那茶具发出清脆的声响在与石头的碰撞下“妥协”了。
兰芝、巧白见状,忙去唤主儿,昭郡似乎已准备好了。
“放肆,这乃是陛下御赐之物,毁坏御赐之物,是要掉脑袋的。我自小便与你一同长大,没想到你竟要害我,我与你情同姐妹,你呢?”
“主儿…莫要生气…”巧白、兰芝在一旁瑟瑟发抖,她们从未见主儿发这么大的火气。
“都是奴婢该死,毁坏了御赐之物,但小姐,我同你一起长大,你肯定会救我的对不对?小姐,我求你了,你一定得救我”翠儿颤抖着跪在地下,双手紧紧抓住昭郡的衣襟,如救命稻草般。
“罢了,这茶原本是献给祖母的,你又是祖母安排过来侍奉我的,想必只有她才能保你,你也只会听她的话,照她的话来办事,唉,大抵是我使唤不动你了,你快去找祖母吧,以后就跟着她生活,不必再来我府中了。”
昭郡故作失望,转身不去看她,连巧白和兰芝也站在昭郡这边儿。
兰芝给翠儿使了个眼色……
“小姐…你这…这说的是哪里话,奴婢侍奉小姐可是别无二心啊,奴婢自小便在这府里当差,补贴家用,是老祖宗看我可怜,护着我,况且…况且——”
“况且什么?!”
“兰芝、巧白,你俩先下去”昭郡瞥见两个小侍女夹在中间害怕得瑟瑟发抖,且那两个小侍女也不过才十四岁,天真烂漫,绝不会如二十二岁的翠儿般“谋划”。
昭郡虽然看着温婉娇弱,温和,可内心却坚韧无比,镇定自若,完全不似个软弱女子,又亦或是受大兄的影响。
“况且,……况且……我一直都是老太太护着的,我没理由不听老太太的,现如今,犯了大错,她定会视我如糟粕”,“小主,小主!你一定救我啊!”翠儿瘫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听了莫不使人悲凉,
但这似乎并不能打动昭郡。
“你果真是…”昭郡轻笑,转过头来。轻哼一声。
“小姐,我侍奉你这些年来,你也是知道的啊,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昭郡虽与她相伴多年,却依旧毫不心软。
“想必那天在城墙后偷听我和次兄谈话的也是你罢”!
“是…是我…我…的确偷听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几个字,如苍蝇般。
“罢了,我早该料到你是老祖母派来监视我的,这件事只要我不告发,那你就是安全的,念我们主仆一场,你也早已到了该出阁的年纪,按府中规矩,你也早已该嫁人了”
“城东李家李举为人忠厚,父亲常夸赞他有才能,只不过是我父母亲的一句话,你现在便可离开…”昭郡又狠心的把头转过去,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翠儿的泪模糊了眼眶“小姐,这么多年我可从未设想过要害你,老太太那边我也总是说你的好话,好歹我们也曾是主仆一场,您就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
“暂且念你是我的好姐姐,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有什么再受老祖母指使的?”昭郡转身,凑近她,蹲下身来?
……
“既然她什么都不愿说,那可留不得她了”昭郡心想。
次日,昭母沈氏出郊,在大门外与之告别,昭宏上朝,沈老太太头疾,仅离忧与昭郡还有几个小丫鬟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