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静室内,灯火如豆。
韩立清点着今日在星墟广场售卖符箓所得的灵石,共计四百七十三块下品灵石。加上之前售卖丹药和从刀疤脸那里得来的积蓄,他如今的身家勉强超过了八百块下品灵石。这笔财富对于练气期散修而言已算丰厚,但韩立深知,若想图谋延寿灵物,这点灵石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将灵石仔细收好,目光落在那株新得的腐骨花和记载着残缺丹方的黑色玉简上。杂货铺老者和摊贩提供的两个名字在他脑中盘旋——秘闻楼,星海阁。
秘闻楼专卖消息,或许能直接打听到所需;星海阁拍卖会则可能出现珍稀物品,但竞争必然激烈,价格也绝非他能承受。
权衡再三,他决定先去那“秘闻楼”探探虚实。
次日,韩立独自一人,按照打听到的方位,来到了星云城南区。与星墟广场的喧嚣杂乱不同,南区显得清静许多,街道两旁多为一些装饰雅致、门面不大的店铺,接待的客人也明显修为更高,衣着更为体面。
“秘闻楼”坐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子深处,是一座三层高的黑色木楼,飞檐翘角,造型古拙,门口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没有任何牌匾,只在门边刻着一个极小的八卦图案,若不仔细寻找,极易错过。
韩立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楼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柜台后坐着一位带着面具的青袍人,看不出年纪修为,见有人进来,只是微微抬头,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显得有些沉闷:“道友欲问何事?”
韩立走到柜台前,沉声道:“想打听几种灵药的消息。”
“何种灵药?普通常见灵药,十灵石一条消息。稀有灵药,视情况五十灵石起。绝迹或上古灵药,价格面议,且不保证必有。”青袍人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买卖。
韩略一沉吟,决定先试探那残缺丹方中除了虚灵花和腐骨花外的另一味相对明确的辅药:“千年石乳。”
青袍人闻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查阅什么,而后道:“千年石乳,虽稀有,但并非绝迹。三大宗门控制的几处大型灵脉秘境中皆有产出,但皆为宗门战略资源,外界流通极少。最近一次公开拍卖记录在七年前,星海阁拍出三滴,成交价每滴两千下品灵石。目前已知可能流出的渠道:黑市偶尔会有零星出现,价格浮动极大,且真伪难辨;另,南疆‘万毒教’似乎掌握着一处小型石乳秘境,但其与外界交易多用毒物蛊虫,罕用以物易物。此消息,算你八十灵石。”
每滴两千灵石!韩立心中一震。这还只是一味辅药!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他压下心中波澜,继续问道:“那‘虚灵花’呢?”
青袍人再次沉默,这次时间稍长了些。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凝重:“虚灵花?道友打听的东西倒是越来越偏门了。此物记载于少数上古丹道残卷,伴极阴魂煞而生,似虚似幻,花开无声,近乎绝迹。最近五十年内,天南地区并无公开交易记录。唯有一条未经证实的传闻:约三十年前,黑风山脉幽魂谷疑似有此花现世痕迹,引得多位筑基修士前往搜寻,最终结果不详,据传有人重伤而归,皆对此事讳莫如深。此消息风险极高,价值一百五十灵石。且提醒道友,幽魂谷乃大凶之地,慎入。”
韩立心中暗凛,这秘闻楼果然名不虚传,连三十年前黑风山脉的隐秘都有所记载,虽然信息不全,但已极为难得。他面无表情地取出两百三十块灵石放在柜台上。
青袍人收下灵石,继续道:“道友还可继续问,或者需要更详尽的信息,价格另计。”
韩立想了想,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最渺茫的问题:“那么,关于能大幅延长凡人寿元的丹药或灵物,可有消息?”
这一次,青袍人沉默了更久,面具后的目光似乎锐利地扫了韩立一眼。
“延寿之物,乃逆天而行,为天道所忌。”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每一种现世,都会引发动荡与争夺。适用于凡人的,更是凤毛麟角。”
“据秘闻楼记载,近百年内,天南地区明确出现过的、能对凡人起效的延寿灵物有三种:‘甲子神丹’,传闻能增寿一甲子,最后一次出现是六十年前,引发数個中型宗门血战,最终下落不明;‘长生藤汁液’,每滴可延寿十年,但一人一生最多服用三滴,效果递减,为‘灵兽山’镇宗之宝,绝不外流;‘九曲灵参’,完整服下可延寿百年,但此物已近乎传说,上次出现还是三百年前。”
“此外,便是某些上古遗迹中可能存在的未知奇物,但概率极低,且危机四伏。”
“关于这三种灵物当前可能存在的线索,每一条都价值五千灵石以上。道友可还需询问?”青袍人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