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机。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陆明川继续说,“但我劝你收手。有些事挖得太深,伤的是你自己。”
“你说的是哪件事?”她终于开口。
电话那头顿了顿,“三年前那份报表……我不是唯一签字的人。还有一个人,在后台改了审计流程。你再追下去,只会让更多人知道你是怎么被推出去的。”
“所以你是来替谁传话?”她问。
“我不是为谁。”他的声音突然急了,“我是怕你出事!你现在每走一步,都有人在盯着。昨天晚上,陈茂宇的人去了你母亲的老房子,翻了整个地下室……”
沈知微瞳孔微缩。
那地方早就空了,连家具都被搬走。但她记得,阁楼夹层里藏着一只旧铁盒,里面是母亲生前整理的医疗账单和几份未提交的举报材料。
“他们没找到东西。”她说。
“但他们迟早会。”陆明川压低声音,“听我一句,到此为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任远舟那天吗?他在会议室说,棋盘上的卒子,走得再远,也逃不过被牺牲的命运。”
沈知微冷笑,“那你现在算什么?替他巡场的监工?”
“我不是!”他几乎是喊出来的,随即又颓然落下,“我只是……不想看你重蹈我的覆辙。”
电话安静了几秒。
“你还留着那只手镯吗?”她忽然问。
“什么?”
“卡地亚的。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这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回答我。”
“……在抽屉里。三年没戴过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那你应该知道,它内圈刻着一句话。”
陆明川没应声。
“‘别让别人替你决定结局’。”她说完,挂了电话。
程雪阳看着她,“他在撒谎。”
“不止。”她转身走向车子,“他根本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当年是我母亲亲手刻上去的,只有我们知道。”
说明陆明川刚才的话,是被人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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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已是深夜。
程雪阳将硬盘数据导入加密服务器,重新解析时间戳序列。屏幕上逐渐拼出一张时间轴图谱:从2019年4月15日晚八点开始,档案室监控系统连续三天出现定时重启记录,每次重启后,日志时间都被手动调整为UTC+0。
最后一次操作,发生在4月17日凌晨两点零三分。
“就是这个时候。”他指着屏幕,“原始监控被彻底擦除,随后上传了伪造的循环画面——看起来像是正常运行,实则空白。”
沈知微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按压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