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隐于黑暗中离去,来无声去无影。
次日一早,晏溪尘起床后照例开始练功,一个时辰之后到山下的果园采摘了些新鲜的葡萄和青提,用山泉将果子清洗干净后摆盘放到一旁,做完这些,他又将袖子挽起,开始和面调馅。
昨日师父说她想吃馄饨,但师父也说过,辰时之前不要叫醒她,等到辰时已过,他估摸着师父快醒了,才把馄饨下锅,待馄饨漂浮在水面后,出锅后装入碗中。
他将馄饨和洗好的水果都放置在院中的石桌上,来到清宁的门前,内心有些忐忑地敲响了师父的门:“师父,早膳准备好了。”
不一会儿,清宁神清气爽地推门而出,今日她穿了一件素色罗裙,裙摆绣着朵朵青莲,初春的暖阳打在她身上,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散发着七彩霞光,看起来如梦如幻。
晏溪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到她来到石桌前,他才移开眼。
馄饨还散发着热气,果子看起来也十分新鲜,她揉了揉晏溪尘的头:“徒儿幸苦了。”
清宁拿起勺子舀起一坨馄饨,吹了吹,咬了一口,皮薄馅大,肉质鲜嫩,口中鲜香四溢。
她一边吃一边调侃:“尘儿,你这厨艺在我这儿属实是埋没人才了,你若是去山下开家饭铺,生意一定很好。”
晏溪尘道:“弟子只想做给师父吃。”
清宁笑了笑,见他还站在一旁,挥挥手让他坐下:“你一起吃呀。”
“弟子已经吃过了。”
清宁点点头:“既然如此,便让为师看看这一年你有没有进步吧,你去将为师给你的基础剑诀上的剑招展示给为师看看。”
“是,弟子遵命。”
这一年以来,晏溪尘每日都会练习基础剑诀,从不落下一天,就因为清宁那句“待为师归来检查”。
他站立于空地处,手握木剑,将剑诀上的招式一一展示,剑招切换间如行云流水,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尽显扎实功底。
清宁越看越欣慰,她这个师父还没教他什么呢,就已经将基础剑招练得炉火纯青,所谓大道至简,再高级的剑诀也不过是在基础剑诀上的变形。
她这徒弟不仅天赋卓越,修行还刻苦,看这修炼程度,这一年来没少练习,她不由生出一种后浪推前浪的感慨。
晏溪尘展示完毕,又退回至清宁身旁,恭敬地候着。
清宁放下碗筷,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练得不错,孺子可教也。”
她取过他手上的木剑道:“本来还担心传授你青莲剑诀为时过早,现在看来却是刚刚好,为师这便为你演示青莲剑诀,看清楚了!”
清宁飞身至空地处,剑锋轻旋,手中长剑开始舞动,身形若惊鸿掠影,步步生莲,恍若谪仙,剑尖所过之处青光缭绕,触碰到剑气的树叶“唰唰”而落,还未接触到地面,已尽数化为齑粉。
清宁将木剑还给晏溪尘:“可看清楚了?”
“弟子看清楚了。”
“你且去试着练练,为师就在这看着你。”
他面色划过一抹惊讶:“师父。。。要在这陪着弟子吗?”
“为师说过,日后都会亲自指导你,绝非戏言。”
清宁移到一旁的亭子中躲太阳,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将青提往嘴里送,歪着头看远处她的乖徒儿练剑,她这徒儿哪里是麻烦,明明是小棉袄,听话乖巧,体贴温柔,还天姿聪颖,她只演示了一遍,他便已能将动作记住并还原。
她放下手中的青提,行至晏溪尘身边,他正在练到最后一招,她开口道:“停。”
他果然不动了,保持着刺出的姿势。
清宁上前,将他的手臂往上抬了抬:“找准敌人的要害,要一招杀敌。”
她又捏了捏他的腰:“这一招需要腰部带动,所以腰部既要柔软又要有力,你现在还灵力尚浅,所以只能靠肉身的力量刺出这一剑。”
“还有,肩部放松,别耸肩。”她拍拍他的肩。
晏溪尘屏住呼吸,浑身变得僵硬无比,他五感本就较常人更灵敏,因此清宁只是站在他身边,他鼻息里也全是她身上飘来的桂花香,争先抢后地似要侵占他的大脑,而清宁触碰过的地方,如有一阵电流,从她手触碰过的地方流遍全身。
时日已近正午,太阳高高挂在空中,艳阳直射在他脸庞上,他浑身燥热得像个火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憋的。
清宁见他没有反应,将手背贴在他脸颊上,有些担忧道:“怎么脸这么红,不会中暑了吧?”
他僵硬地后退了一步,艰难开口:“弟子无事,只是有些热了,还请师父准允弟子休息半日。”
清宁收回手,晏溪尘的反应让她有些诧异,他似乎不喜她的触碰,她有些尴尬,只能收回手装作无事的模样,说道:“既如此,那今日便先休息吧。”
“是,弟子告退。”得到清宁首肯,他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