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挽意的舌头像是打了结,随即迅速“砰”一声将门关上。
门外,那阵关门带来的风使得秦挽意额前的发微微晃动,她只觉得一颗心跳的飞快,睫毛如受惊的蝶翼颤抖不休。
秦挽意的手仍贴在门上,右手放在胸口,好像要强压上心中莫名的悸动。
刚想抬眼,她手边的门被一股力量向内带去,秦挽意脚下不稳,身子的重力压在竹门上,整个人也往着门向内开的方向倒去。
门内的男子身上只批了一件外衣,内里健硕的薄肌若隐若现。
见少女向内倒去,他本能地伸出双臂,将少女接了个满怀。
比少女柔软的身躯更先入怀的,是少女独有的馨香。
“萧六郎……”秦挽意的唇齿间溢出一声娇软的惊呼声,喊的正是男子的名字。
话刚出了口,秦挽意便有悔意。
那平平淡淡的一声称呼到了她的嘴里,不知怎么就念出来百转千回的柔情来。
听到这一声,男子眸色一沉,很快又回复了神志,右手有力的勾起秦挽意的腰,等她站稳。
与昨日受伤的虚弱不同,今日秦挽意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肉有力地跳动。
呼吸交缠,两人都不自觉移了视线。
那男子的眸色不自觉暗了暗。
他望向怀中的女子,秦挽意,崔太傅的表妹,也是自己所扮演身份的未过门的妻子。
双眼是天真不经事的纯洁,和萧家六郎倒是相配。
将来两人,定是有聊不完的诗词歌赋风花雪月。
只可惜,他是一个刚从刀枪之下捡回命的无权天子,注定不能陪着女郎玩些情爱的游戏。
他强压下心底对命运戏谑的嘲弄,端出副温和模样,学着他见过的那京城伪君子的样子,说道:“是萧某失礼了。”
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周棠不是没有想过在永州过一辈子的安生日子。有永王之子的名头,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身边人旧人劝他京城波诡云谲,他无权无势,安能立足。
可若是真的面对皇位的诱惑,几人能坐怀不乱,不动心思?
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1]
生为皇家血脉,何等尊贵,安能看一夫人牝鸡司晨,扰乱正统。身边的谋士张通劝道。
让他入京城,为他谋万全计。
不出所料,京城并不欢迎他。
周棠如今只能假借着他人的身份藏匿在此,博得一线生机。
这第一计,便是要让眼前的女子,对他死心塌地。
周遭静得很,好似专门为了少男少女相遇的这一场景而生。雨后初阳,照在两人的身上,美得有些失真。
*
长秋宫。
殿内烛火摇曳不定,将一女子的身影拉的很长,孤零零地映照在描金绘凤的屏风上。
零星的烛火架在桌上,女子脸上未施粉黛,却难掩容貌,烛光映照着她的脸庞,脸上却满是愁容和惶惑之情。
她年岁小,身上穿着的华服倒显得与年岁不符。
两人已说了有一阵子,不知说到了何处,两人突然都沉默下来。
“你敢说你没有那样的心思?”
帘幕后,传来一声沉稳的女声,满是威严,内里有震怒。
那女子的跪姿一下子不稳,声音已带了哭腔。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