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就是灯祈节。
他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找。”
—
裴循醒来时,身上的寒意已经消失。视线影影绰绰,他只看得清几个人,有沧影,锦桓,锦仪,还有青霜,但唯独没有他想见到的人。
和那场大雪后的场景一模一样。
他记忆还在,就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昏了过去。因为他太冷太冷了,可昏睡中,他竟然没做那个梦。
“裴兄,你醒了,感觉如何?”
锦仪见他醒来急忙喂了一勺药,可他太虚弱,竟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汤药就这么顺着嘴角流了下去。
锦桓擦了擦药渍,只是看着裴循,什么都没说。
沧影欲言又止,离开了屋内。
过了几个时辰,裴循意识渐渐清醒,视线也清晰起来,他半倚在榻头,这才发现屋内竟有一个人正挑着笑看他,似是轻蔑,似是审视。
“世子殿下真是一往情深啊,表姐失踪后竟成了这幅鬼样子。”
“是你?”裴循攥紧双手,“阿衡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
温淳走到裴循身前,眉头挑起:“殿下,你这可就误会我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是阿衡的表弟,怎么会做伤害她的事呢,喜欢都还来不及呢!”
“无耻之徒。”裴循冷笑。
“世子殿下下次骂人不要用这个词,我还挺喜欢的,像是在夸我。”温淳想起什么,“哦对了,阿衡也夸过我,说我是疯子、我觉得她骂的比你好听。”
“阿衡到底在哪?”裴循没有耐心和他多说一句话。
温淳叹了口气:“说了不知道,我温淳可从未撒过谎。”
破空之声自窗外由远而近,一支利箭忽而射向裴循方向,千钧一发之际,温淳挡在他身前死死握住那支箭。
寂静的卧房,只有鲜血滴落的声音,猩红的血弄脏了裴循的身上狐裘,反像是一幅寒梅落雪图。
温淳自嘲的笑了笑:“这身子不如以前了啊,差些没反应过来。”他看了眼裴循,“我说世子殿下,你是不是有些太镇定了,要不是我帮你挡住,现在都该穿上丧服了。”
裴循神色清冷:“我死前唯一的念想就是阿衡,但如今还未寻到,若方才被射中,确实有些不甘。”
温淳从怀里掏出一叶丝巾,擦了擦手:“知道了知道了,知道殿下的爱上表姐了。”
“不过温公子的武功倒是练的炉火纯青,如此速度你竟也能接的住。”
“那是自然。”温淳朝他笑了笑,“毕竟阿衡不会武功,我自是要好好习武才能保护好她。”
裴循一言不发,随后他拿起那只箭观摩一番。通体呈黑,箭矢的的精细度竟比府内还要精益求精。仔细观察上面还有一行字。
灯祈节,景悬寺,江淮漪。
“阿衡在景悬寺。”
温淳拿起箭也看了一眼:“不说我倒是忘了过两日就是灯祈节。不过他胆子真大,竟然选了景悬寺,那日景悬寺祭拜的人可不比上元节差,此人真是有趣。”
裴循看着窗上被箭射穿的孔,眸色阴冷。
灯祈节,阿爹的忌日。
—
昏暗的房间,万澜俱寂,入耳的只有树叶衰落地声音。
手脚被束缚,双眼被轻柔的纱蒙蔽,静的心慌,静的可怕。